第1章 楔子1（2 / 2）

“大哥，我这一身力气，难道背不了二麻子兄弟吗？你为什么非要……”毛二虎说着，两行热泪已滚滚而下。

大当家闻听此言，不由得面色一变，但转眼间，竟也流下两行泪来，道：“二弟，你莫怪哥哥心狠，这十八里鬼哭峡，便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走起来也是凶险非常，今夜月黑风高，眼见得暴雨将至，你我兄弟此行，更是九死一生，我岂能让他拖累了你与兄弟们的性命！”

“大哥……”毛二虎的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大当家的挥手打断，振臂向身后众人呼道：“兄弟们，莫怪我邹文虎心狠，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彭城兵败，被项羽追赶，如不抛女弃子，何来大汉江山？刘备刘玄德，长坂奔逃，如果只顾着妻子儿女，恐怕也早成了曹操阶下之囚，又怎有后来的三分天下？成大业者，莫不是舍弃小我，成全大我，我怎可为了多年故友，便坏了你们这几十条兄弟的性命。今日，如有哪位兄弟觉得我啸山虎处事不公，便来斩了我这大好头颅，我绝不反抗，也无半点怨言。”说着，单膝跪地，引颈以待。

此时月黑后高，山路又狭窄，队伍后面的数十人中，只有靠前十来人，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显然二麻子平日里为人不错，兔死狐悲，这些人目中尽是惊愤之色，更有人暗暗自危，已经将手悄悄的向枪柄摸去。但邹文虎这番话讲下来，这些人却不由得都静了下来。这些胡匪，本就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少有良善之辈，大难当前，当然是自己的性命要重要一些，江湖义气，自然要靠后面站一站；再者，啸山虎勇悍之名，响彻东北，那些摸枪之人，也只是怕他再下杀手，以图自卫，哪里会有人敢与他正面冲突。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之人站了出来，道：“诸位兄弟听了，我赶山儿狼说句公道话。诸位兄弟跟了大当家的这么多年，自可以拍拍胸口想一想，大当家的何时亏待过众位弟兄？今日追兵在后，如若被追上了，那可都得掉脑袋。但如果我们顺利到了黄司令的地盘，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待得党国复兴，我等可都是开国功臣，到时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啊。”

“是啊!”

“是啊！”

“大当家说得对。”

“大当家赶紧起来。”

……

这赶山儿狼一番利害，众人虽不心服，但形势比人强，人群之中，还是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邹文虎站起身来，向着几十人一拱手，道：“既然兄弟们信得过我，情况紧急，我也不再多言，咱们速速前行。”

众人一番应和，纷纷起身向前行去。

这时又是一道电光，大雨如注而至。毛二虎抱着二麻子，呆坐在当场，泪落如雨。这二人平日里私交甚好，除了他结拜大哥啸山虎，便是与二麻子最亲近。冷雨一浇，二麻子本来已经模糊的神志忽得有些清醒过来，他一把抓住毛二虎的胳膊，急切道：“二虎兄弟，我二麻子平生杀人无数，有此下场，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知道你仁义，与我们这些胡匪不同，所以我死前想劝你一句，今日，你再不可向前走了，这一去，定然是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