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39(1 / 2)

不过,她喜欢牡丹,不单单是惜花,还有惜人的意思。

像牡丹一样的女子,少而又少,像牡丹一样的男子,就更少了。

兴许,白霞和莫寒,就是这一类的病态美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吉总想起这两个人,有些魔障。

她翻开几页,一阵薄尘。

偷东西的人,手嫩,林吉怕发痒,习惯性地拿出随身带的薄手套,戴上了,跟考古似的,蹲下翻看。

书上有一句——故物有极美与极恶者,皆得于气之偏也。

她会心,像白霞和莫寒这种极美、极恶的人,估计都是气偏。

她想起林姨也偏爱牡丹,以前住在柳斜街,种了几个异样品种,什么潜溪绯、莲花萼、珠砂红,每一样都很金贵。

后来林姨回乡下,就把那些牡丹送人了。

林吉本来想留下那几盆花,但她常常出门,照顾不了。

现在想想,事情有点蹊跷。

林姨在本城没有朋友,她将牡丹送给了谁?

林吉好奇心盛。

满足好奇心的惟一办法,就是拾起本业。

等林吉咀嚼完手上的书,林姨的脚步声,也从书房走了出,似乎回卧室了。

林吉轻轻开门,林姨卧室熄灯了,应该是睡了。

林吉微微一笑,溜进书房。

她没开灯,她的夜视本领很强。

她为了锻炼这个本领,经常在黑暗的房间里练字。并非她看得见字形,只不过是为了练习微妙的距离感。

到底是看清的,还是感觉到的,她也分不清了。

林吉走到书桌前,坐下,轻轻拉开抽屉。

第一个抽屉里,装着满满的信,皮筋捆好了。

林吉随手抽出一封,折起来,放进口袋。

第二个抽屉里,一堆印章,林吉逐个摸着刻字,大部分都平滑,空白,还未刻字。

林吉天生谨慎,又摸了一遍,拣出一枚刻了半面的印章。

这是漏网之鱼,不然,以林姨的稳妥作风,一定会毁掉了事。

因为是反书,摸了好一会儿,是“言”、“身”二字,“寸”字还没刻出来。

多半是“谢”字。

林吉记在心里,将刻章放回原处,合上抽屉。

最后一个抽屉,空空荡荡,林吉摸到最里面,外头暴雨,白晃晃一道闪电,接着一声惊雷,吓了她一大跳。

她迷信,兆头不好。

她不再往下查,合上抽屉,出门,掩上书房门。

回到房间,林吉惊魂未定。

她取出口袋里那封信,抽出信纸,展开,浏览。

“秀儿:转眼五年过去了,你还好么?我始终没法忘记你,如果一定要我忘记你,我想或许还需要十五年的时间。从你来到我们家起,我们作伴了二十年。要将你完全从记忆中抹去,也要同样长的时间吧?可是,我越努力不想你,越觉得你还在我身边。你一定笑我疯魔了吧?有一天,我走在异国的大街上,幻想你会从路边的某棵树后头,突然跳出来,冲我笑一笑。但你没有。那种感觉,十分痛苦……”

落款人,“谢仲宣”。

谢先生? 师傅原名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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