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哎呀…”女子明显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不关我的事,是他追我的。”欢喜朝那女子笑了笑,兀自跑开去。

宋石君这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刚要道歉,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却又是一阵惊诧,“小百合,怎么是你?”

“石君桑!”小百合惊喜地望着宋石君,指着旁边右佥都御史的小妾秦素衣道:“我和秦夫人向来交好,她又是贵府徐老夫人的外甥女,而且和你家两位少夫人也是朋友,今天两位少夫人特意邀请秦夫人来做客,秦夫人便叫了我一同前往,想不到刚来就见着你了。”

“哦,那我带你去正殿吧,她俩应该在我娘那里。”宋石君礼貌笑道。

“那就有劳石君桑了。”小百合点点头,两个人跟在宋石君后来往正殿那边去。

后院正殿,几人陪着徐夫人抄经礼佛,很快,便到了日落酉时。柳如兰、崔静姝留秦素衣和小百合一起用晚膳。盛情难却,二人只好切之不恭。

几人正吃着饭,突然柳如兰盯着小百合的发髻道:“小百合,你的凤篦呢?”

“凤篦?在头上啊,没有吗?”小百合诧异地在头上摸了摸,果然,原本应该插着凤篦的地方空空如也,这让小百合心里一怵,赶紧放下手里的一双箸,两手齐向发髻上摸去,可摸了几圈,都不见有凤篦,这下把小百合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求助其他几位道:“我的凤篦不见了!刚刚来的时候都戴着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说着话,人已经站起身奔向外面寻找。

一旁的宋石君见小百合这般在意和紧张,料定这凤篦对她指定意义非凡,便也忍不住跟了出去帮着寻找。

“我明明记得进门时都在的,怎么会丢了呢?”小百合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这凤篦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宋石君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送给我的遗物,是她亲手制作的,从小到大,它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左右,现在…我竟然把它弄丢了…”小百合头也不抬地回答,一双眼睛只往草丛里盯着。

“没事,你别急,只要是在这里丢的,就一定能找得到。”宋石君边安慰小百合边跟着到处瞧。

正在这时,秦素衣从偏殿走了过来,边帮着寻找边不经意地提点道:“一般凤篦别在发髻上是不会掉的,除非是不小心碰撞到了或者是别人故意拿走了…但刚才我们几个都在抄经礼佛,没理由也没时间拿你的凤篦。既然不是我们拿的,那这个凤篦又会是谁拿了呢?”

这秦素衣不提点倒罢,这一提点,宋石君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岑欢喜!这女人调皮捣蛋任性惯了,指不定又闲得发慌故意恶作剧把人家凤篦偷了!而且她本来就是山贼的外孙女,山贼管偷管抢,她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肯定是她了!想到这里,宋石君不禁冷汗直冒,丢下她俩,自己赶紧往欢喜房间奔去。

欢喜这会正闲得发闷,在房间一个人来回比划着武术招式,见宋石君进来了,也懒得理会,只自顾自地练拳脚功夫。

“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宋石君刚才一路还想着好好训斥欢喜一顿,可人在面前了,却又不知怎样开口更合适,只能默默念了几句圣人言,希望欢喜有所觉悟。

岂料欢喜根本不买宋石君的账,对宋石君的良苦用心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继续自己的功夫口诀。

“喂,你听到我跟你说话了吗?”见欢喜半天没反应,宋石君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打断她。

“啊?什么?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欢喜被问得莫名其妙。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宋石君指着房间四周没好气地说道。

“你自言自语,我以为你在背书呢!”

见欢喜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看着他,宋石君克制住脾气,耐心教导道:“其实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凡人,是凡人就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如果知道自己做错了而后补救改正,那也就没什么了。你说是吧?”

“嗯,是啊!”欢喜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宋石君到底想表达什么。

“那如果是你做错事了,是不是也应该及时改正获得原谅?”宋石君进一步试探道。

“是啊,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要是拿了小百合的凤篦,就请还给她,那是她娘的遗物,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很重要的。”

“什么?你不会以为是我偷了那个小百合的凤篦吧?!”欢喜瞪大眼睛盯着宋石君。

“那只凤篦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拿着她又有什么用了?那只不过是你一时任性好奇故意恶作剧的成果,但对于小百合就不一样了,那是她的纪念物!”

“我呸!宋石君,你别冤枉好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那个百合的凤篦!”

“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行不行?你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哦!或者我给你银票,你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但我请你,把小百合的凤篦拿出来好不好?!”宋石君压根就不相信欢喜是清白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

“宋石君,你这个王八蛋,你说什么呢!”欢喜气得直发抖,恨不得一掌击碎面前的宋石君。

“岑欢喜,你真是贼性不改!我真后悔娶了你!”

“谁让你娶我进门了!当时是谁恬不知耻的认我做你三夫人!你这个无耻之徒!我才是白瞎了眼嫁给了你这种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人!”欢喜指着房门,大声对着宋石君呵斥道:“你给我滚!”

“哼!不可理喻!”宋石君见欢喜软硬不吃、死活不认,照这么审下去,问到天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房间他是顷刻都不想呆了,遂狠狠甩了一甩衣袖,悻悻然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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