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36(2 / 2)

“使不得啊殿下,您是东宫太子,又是未来继承大统的皇帝,怎么能喜欢那种人呢?”

“哪种人?”

“殿下,您的婚配对象应该是大臣名将之女,到了一定时间,皇上自会替您做主主持婚姻大事的。您可别胡思乱想!”

“本王没有胡思乱想,本王就是喜欢那个喜儿。”朱祐樘干脆一吐为快。

“啊!使不得啊殿下,那个喜儿,那个喜儿是男人啊!”张允大惊失色。

“啊?哈哈…”朱祐樘这才想起,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赶紧解释道:“张允你误会了,喜儿不是男子,她是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女儿身!”

“什么?您说那个喜儿是女人?”

“对!”朱祐樘点点头,笑道:“我也是前几日才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原来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其实私底下是个清秀俏丽的女孩子…”

“可是殿下,不管怎么说,您的婚姻大事,都由不得您做主,得由皇上和贵妃娘娘说了算啊!”张允见朱祐樘一张脸满是幸福和喜悦,实在不忍心将他从梦里叫醒,可却不得不带着他认清形势。

“可我心里只有喜儿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感受最真挚的快乐和最自在的呼吸。张允,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老奴怎么会不明白,老奴虽然是个不中用的人,可也曾年轻过。殿下,您是太子,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您未来的妃子还有皇后都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啊…”张允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当今太子自小苦难多磨,无依无靠,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就连当今皇上,也都只听万贵妃的,对这位太子也不怎么器重和疼爱。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可信赖又如此投缘喜欢的女子,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大明宫的复杂纷争难以在一起…

想到万贵妃那杀人不眨眼的习性,张允便一声叹息,“殿下,您有没有细想过,如果贸然纳喜儿为妃,以万贵妃的个性,最终恐对喜儿不利,到那时,您不仅保护不了她,反而害了她,那可就追悔莫及啊!”

听了张允一席话,朱祐樘这才如梦初醒,待脑子清醒后便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这一点,他的确没有细细考量过,万贵妃对于后宫众多女人甚至包括对自己母亲的加害,他到现在都历历在目、触目惊心,如果真的将喜儿接进宫,忤逆了万贞儿的意思,那她真就可以分分钟碾死喜儿,想到这里,朱祐樘不觉后背发凉,一时之间竟然没了主意。

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和蚀骨的相思时,又怎能做到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尽管大明宫从来不缺美人,逢盛典之日还有大臣名将的女儿来宫赴宴,可自小到大,从未有哪个女子真正入过朱祐樘的眼。

谁曾想,微服出宫一趟,却遇见了自己此生最挚爱的女人。朱祐樘躺在床榻上,回想着和欢喜相识相知的点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又开始下起小雨,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滴滴答答不绝于耳,让本就心绪不宁的朱祐樘更添烦恼愁忧。望着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霾,听着缠绵悱恻的雨声,看着连接天地的“相思豆”,朱祐樘心里更有道不尽的思念…

真个是几多烦恼几多愁,挚爱怎堪风雨揉。花落寒凉枝叶痛,絮飞天外谁解忧。辗转红尘衫依旧,半酣半醒春似秋。罢!罢!罢!休!休!休!

幽深的寂寞和相思牢牢盘旋在朱祐樘的内心,却又苦闷挥之不去。

书上有云,浮世万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人,月可求,花可得,唯心上人求而不得。以前朱祐樘对书中所言并无多少感慨,可现在,他却深深体会到何为思之不见、求而不得…

心中的孤寂不知如何排遣,无奈,朱祐樘只得缓步移至书房,想提笔写下对喜儿的思念,可奈何笔未落,宣纸却已湿,半晌,才在那云母笺上写下:

“我欲提笔写相思,笔未落,人已痴,望星闪烁,浑不知何所思。梦醒时,急急四顾,唯恐他人知!回目垂首,青衫湿,都道相思苦,却愿苦相思…

君不忍见卿,唯忧己掉入卿盛满柔情蜜意的眼光;

君不忍见卿,唯忧己陷入卿迷离如怡的呼吸;

君不忍见卿,唯忧已坠入那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的心跳;

君不忍见卿,唯忧已落入那尔尔辞晚,朝朝辞晚的思绪;

君又何尝不念卿,

君亦不得不见卿,

纵使天高地远不可攀,惟愿随你海角天涯;

纵使山河阻拦不可越,惟愿月人两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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