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人约黄昏后(1 / 2)

2011年9月的一天,芯怡要回鹤城过中秋,便在QQ里热情地邀约谷粒子见面。在QQ里相识、相爱一年多的两个网恋人,见面的话题聊了无数遍,但要冲破虚拟走向现实时,就如哲学家讲的那样:每当事物由量变到质变转化时,必须由事物矛盾发展到一定时期所决定的;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质变不仅可以完成量变,而且为新的量变开辟道路。

嫦娥仙子点化的牛郎、织女化身产生的效应,在谷粒子和芯怡的心中蠢蠢欲动。约会,早已握住牛郎织女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扯线,这化身便不自主,奔向鹊桥,喜结良缘。

芯怡与谷粒子彼此的情感发展到高频率、云空间,爱的磁场给对方强烈吸引力,而且红线线的两端魅力越来越大,无可抗拒。盼望已久的约会,就在眼前,谷粒子不知见面后的感觉怎样,结果怎样?月亮姐姐系在他们手上的红线线会不会掉线?心中的红玫瑰是不是芳香醉人?这不得不让双方产生某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双手在胸,乞求南海观音菩萨赐一根上上千。

芯怡:粒子哥,我就要见到你,我好高兴,好害怕。

绿草春情:芯芯,我也有点,到时你可别躲着我哦。

芯怡:哪能?我怕激动得要哭,要向蓝天白云大喊一声:我爱你!粒子哥(抱抱)

绿草春情:呵呵,太夸张了点儿吧,芯芯。(抱抱)

农历八月十八日,天刚朦朦亮,谷粒子一早爬起来,洗嗽毕,草草弄了点早餐,就赶往汽车站乘往星沙的班车。

七点车子出发,那时的班车都是个人承包营运,开“夫妻车”。就是老公当司机,老婆卖车票。为多赚钱,那车走走停停拉旅客,一路下来,严重超载。卖票的婆娘大约三十六七,个子中等,机灵,苗条,长得还算素里,一脸笑,嘴巴又快,是个“老江湖”。她把藏在后箱内早准备好的一叠小塑料凳子搬出来,发些站在过道里的旅客。人站着占的面积小些,可一坐下就把过道挤得满满的。但只要马路边有客人招手,她还是把头钻出玻璃窗,一个劲地叫:“上车吧,有座位。”哄鬼,车上已经是有地方放人没地方放卵了。车子快进城了,前方交通部门设有“限三超”安全检查站。那婆娘开始向旅客作起动员工作来:“各位帅哥美女、叔叔阿姨,上午好!等会过捡查站时,请没座位的哥们、姐妹们帮帮忙,下下车,坐一段面包车,再上来,我先给各位表示歉意。”车内沉默着,谁都不愿意下下上上,麻烦死了。

司机怕超载罚款,老远,停车。司乘夫妻说尽好话,劝那些没座位的旅客下车,每人还发了一瓶矿泉水,作为补偿。有两三个与司机夫妇相熟的,在一傍撺掇,那些乡下人还算懂味,毕竟是他们让自己上了车,提前到了星沙,就都屁颠屁颠地下了车。谷粒子往外面一瞄,傍边的树林中开出一台面包来,司机把旅客塞进去,开往乡村公路。到了安全检查站,有执法人员上车,鬼头鬼脑地扫了一下描,售票员塞了包黄芙蓉,签了字,走了。车照样开,驶出里把远,在一转弯处停下,从面包上下来的旅客又回娘家了,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好像这个“面包”没白吃。“安检,狗屁。”谷粒子心里嘀咕着。

六七十公里路,车子拖拖拉拉开了近三个小时,屁股坐痛,终于进城、到站了。谷粒子在售票口买了去鹤城的长途,十一点发车,又准备颠簸了,时间更长,屁股又要受罪了。

三个小时后车子驶进湘西大山中,从一个山洞钻进另一个山洞,忽明忽暗,拐弯抹角地转。每次跨过山谷,都是桥,一边峰峦叠嶂,一边悬崖峭壁,能放眼望的有梯田码在山坡上,一丘叠着一丘,蛮有画面感。那些阡陌,如绳似带,紧紧地把一丘丘淡黄捆缚着,怕它逃脱似的。偶有人在田间劳作,把阳光撒在山水间,等待九月的镰刀,就有收获了。

湘西的房子是木头做的,青瓦,矮个子,古朴中露着乌黑的脸,一栋挨着一栋,高高低低,倚山傍水,彼此呼应。谷粒子第一次到湘西,他坐在车上俯视,如一幅幅板画,嵌在大山的裙裾上,花花绿绿,很有个性。谷粒子喜欢拍照,车子一路行驶,每每有好风景一闪而过,或颠颠簸簸,无法找到机会,留下美丽的光影,只留下一份遗憾,一份至今尚欠的车旅。

“各位旅客,请检查一下自己的行李,汽车马上要进站了,感谢您乘坐本班车。这里发给大家一张乘车卡,乘坐本班车十次可免票一次,请大家收好,下次再见。”女售票员嘴巴叽叽喳喳地讲着湘西话,谷粒子似懂非懂,接过卡片一看,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乘十次可免票一次。”“我又不来鹤城卖小菜,坐十次车干嘛,也不可能,看来要得到这个福利得命长,”谷粒子在心里又嘀咕着。正准备将卡片丢进垃圾桶,但转念一想:这次若是与芯怡会上了,牛郎爱上织女星,说不定以后还会经常与芯芯约会,每月来一两次也有可能,一年下来就能赚两次免票,省几百块,暂时留着吧,或许还真用得着。这么一想,谷粒子心中笑着,把卡片小心翼翼地藏进荷包里。

下午四点,汽车到了鹤城汽车南站,谷粒子跟着旅客们下了车。鹤城对他来说一片陌生,有点分不清南北,只好站在马路边打芯怡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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