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阴鸷残疾太子(51)147(2 / 2)

一颗,一颗……

直到马车路过一处地方,陆梨阮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是经过合安侯府。

陆梨阮看着那条熟悉的路,远远都能看见合安侯府的大门,有负责采买的下人,正从门里面走出来。

那么熟悉的地方,但陆梨阮却只能看着,从路口经过。

突然一下,一种异样又有些失落的感觉从陆梨阮心地心底涌起,自己下一次回去,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放下马车帘子,陆梨阮扣着被栗子壳染得污渍的手,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想回去?”嵇书悯不咸不淡地问。

“也不是……就感觉,好像那个家离我越来越远了。进宫前,与姐妹同睡一床,叽叽喳喳到半夜的日子好像很平常。 ”陆梨阮回忆着。

“可仔细想想,下次再回去,也许都是妹妹出嫁的时候了,从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来了。”

陆梨阮认真感慨:“时光缘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改变到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这话题有点伤感,陆梨阮看了看嵇书悯的腿,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对于嵇书悯也适应。

正想换个话题,嵇书悯却已经开口:“太子妃信缘分?”

“你不信吗?”

“孤信,不过命定是缘,可缘也可以人为,若事事都是缘,岂不是万事万物都已注定?”

嵇书悯不算反驳陆梨阮,而是说了自己的见解。

真是……有些狂妄啊。

陆梨阮时常这么觉得嵇书悯的想法,但细想想,人定胜天也无非是类似的道理。

“殿下说的有道理。”陆梨阮有点累了,今天折腾了半天,刚又吃了东西有点犯困。

嵇书悯未再说话,可心里却隐约做了个决定。

重新回到宫里,陆梨阮坐在床边,今天上午经历的仿佛都过去好久了,山中的景象虽还历历在目,但与宫中实在是割裂。

“太子妃歇着吧,孤去处理些事情。”

陆梨阮本以为嵇书悯也得歇一歇,谁知道他半点没有疲惫感地,换了轻便的衣衫,直接去了书房。

陆梨阮这一觉睡得极好,等再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擦黑了。

晚膳用的清淡的汤,蜡烛点上后,陆梨阮看着小喜子捧着个小笸箩进来,送到自己面前。

里面装着一颗颗大小适中,看着便十分光泽诱人的栗子。

“嗯?”陆梨阮摸了摸,热的,一看便是宫中厨房做的。

坐在另一侧,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没有食欲的太子殿下,指节扣了扣桌子。

陆梨阮有点好笑,这肯定是嵇书悯让人准备的,他这人平时任性的很,他性情古怪多半也是因此传出来的。

精益求精到近乎吹毛求疵,尽善尽美到一盘栗子,看起来都是同样的大小。

但自己其实并不是完全想吃栗子,而是一种东西背后代表的回忆值得品味。

正当陆梨阮怎么想怎么说自己已经吃不下时,嵇书悯已经挥退了所有人。

“孤下午已经将事务都处理完了。”

所以呢?

陆梨阮困惑地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见太子殿下的神色在昏昏的烛光下,有些许的不自然。

“太子妃不是喜欢吃着栗子,与人闲聊吗?怎么,不愿意与孤一起吗?”

陆梨阮愣住了。

他把自己当时的话放在心上,并且下午紧赶着去书房处理事务,就为了晚上陪着自己聊天?

陆梨阮眨眨眼,笑了:“好啊,殿下准备得这么充分,我自然愿意啊!”

嵇书悯坐在轮椅上,陆梨阮坐在新铺好的,厚厚的羊毛毡地毯上,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两个矮矮的酒盅。

一个里面装着芳香的桂花酒,另一个装着橙子酿。

酒是陆梨阮的,橙子酿是嵇书悯的。

陆梨阮给他挑的。

“殿下不能饮酒,这橙子酿与我喝的桂花酒是同样的颜色,也算我们对饮了不是?”陆梨阮笑眯眯地,哄着嵇书悯喝了口。

甜滋滋的味道咽下喉咙,嵇书悯拧拧眉,瞧着自己的太子妃贪杯的小酒鬼似的,将上好的桂花酒凑在鼻子前面,陶醉地嗅闻,然后一饮而尽。

“好香的花酒!”陆梨阮心满意足,没一会儿白玉一般清透的脸颊皮肤泛起了粉红。

“少饮些,不是要同孤说话吗?喝醉了孤也不饶你!”嵇书悯冷哼道。

“我酒量好着呢!”陆梨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家里两个妹妹都喝不过我。”

陆梨阮给嵇书悯讲了些自己发生在合安侯府的趣事。

讲到后来,陆梨阮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晕晕乎乎的了,这桂花酒虽然喝着清甜,但好像度数并不低。

伏在嵇书悯膝盖上,陆梨阮借着酒劲儿,颇为放肆地打量着嵇书悯漂亮的脸。

“殿下有什么同人说过的事情吗?不如讲给我听听,我嘴巴很严实的。”说着,陆梨阮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真的吗?要是不严实的话,孤就用针线缝上。”嵇书悯瞧着她傻乎乎眯着眼睛乐的样子,压低声音威胁道。

陆梨阮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拍着他的腿:“你先讲……别那么小气吗,我都讲那么半天了!”

嵇书悯的脸在烛火下半明半暗,陷入阴影中的深邃轮廓似笑非笑。

“那孤给你讲讲,孤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陆梨阮仰起头来看他,被嵇书悯在脸蛋上扯了扯。

“知道孤叫什么名字吗?”

嵇书悯俯下身,嗓音温柔低沉:“叫孤的名字。”

陆梨阮张张嘴,意识缓慢中还是觉得有点怪。

“叫。”嵇书悯手指点着她的下唇,她不开口,便用点力气揉捏着。

“唔……”陆梨阮挣脱不了他的桎梏,只能喃喃开口。

“嵇…嵇书悯。”

“太子妃叫着,比别人教的叫的好听呢。”

要是陆梨阮现在还完全清醒,便能反应过来,究竟还有谁,能够直呼太子殿下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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