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阴鸷残疾太子(126)226(2 / 2)

倒不如直接绝了后患。

嵇家血脉那么多,又不是绝了后,嵇书悯对自己的血脉传承,毫无半点兴趣。

自己这般德行,能传下去什么种?他光是想到都皱眉头。

既然三皇子殿下坚持,老大夫第二日就熬了方子。

嵇书悯面不改色地在陆梨阮面前喝药,倒是也不显眼,毕竟他平日还是在吃汤药,倒是一边的老大夫,那日心虚得没敢和陆梨阮说话。

陆梨阮不知道嵇书悯私下做的,开始还担心过一段,但这么久也未见异常,便也实打实相信了,嵇书悯的确是因为中毒,此生不会有子嗣。

陆梨阮心里虽没有说,却是隐隐担忧的。

与嵇书勤的相处中,他秉性如何,自己能瞧得清楚,不会到头来,真的与嵇书悯之间生了争端,两人亲兄弟,斗得不可开交吧?

那不是正遂了皇后的愿吗?

谁知,摄政的第三日,嵇书勤便出现在了府门口。

他举止神色如常,并无半分异样,见陆梨阮瞄着自己,露出个略苦涩的笑来:“叨扰弟妹了。”

仔细看,他虽平静着,可神色间却透着深深的疲惫,清减了些许,并无半点掌权者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皇兄今日在这儿留饭吧,我让人去准备。”

陆梨阮点点头,示意嵇书勤,嵇书悯在书房里,他们两兄弟的事儿,的确应该他们两兄弟自己解决。

进到屋里,嵇书勤寻见嵇书悯正于一硕大的圆肚花瓶前,拿着剪子修剪里面的花枝,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从架子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皇兄如今也应该是日理万机,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何谈日理万机,应该说是火烧眉毛。”嵇书勤自嘲道,坐在小几旁,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

“怎么了?”嵇书悯挑挑眉。

嵇书勤扶着额,在嵇书悯的视线中……从袖子里面,掏出来几本奏折来。

嵇书悯:?

“皇兄这是……”

嵇书悯也是确实没想到,奏折竟然会在宫外看见。

嵇书勤察觉到他的惊愕,露出些愧疚难当的神情:“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我实在是无法批注抉择,也不知该与谁商讨,只得将奏折带出来给悯儿你看看。”他说得非常诚恳。

嵇书悯沉吟一瞬,拿起他放在小几上的奏折,翻开来认真读了读。

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

如今朝局动荡,非但京城内的官员们各怀心思,有的蠢蠢欲动, 不在京城的外戚贵族, 官宦世家,也都坐不住了,尤其是南方一些派系的,二皇子近些日子才刚刚起复,消息才快马加鞭传到他们手手上,还没等他们欢欣一下, 猝不及防地又冒出来个大皇子争夺,他们此番递的奏折,原本也没想过会落在大皇子的手上。

本来想得到的是皇上醒来,瞧着身体还算可以的消息。

却没想风云变幻这么快,皇上不仅再次倒下,竟然还弄出那么大的巫蛊丑闻,以不可抗的速度蔓延着……

他们上的折子存着结党之意,赌得便是,如今皇上已经到了不得不立太子的时刻了,他们努力些,将二皇子推上那个位置!

可谁也没想到,竟是会落在摄政的大皇子手上。

嵇书勤看见那些奏折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因为他们的意图太过明显了,说的难听些,隐隐都有些逼宫的意思了,想让皇上和朝堂都被他们摆弄。

这绝对不是他们一个派系能够做到的,京城的水里,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又是谁在暗中藏心思,谁依然在伪装……

嵇书勤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清楚如何做才是最稳妥的。

“那日朝堂之上,他们竟是要即刻推一人摄政,不说我便是二弟,二弟那般……我又怎么放心他?”嵇书勤说出自己的担忧。

“看到这些折子,更是不能……二弟同南方派系间的勾结,已然不是寻常,今日他们敢逼迫父皇,往后呢?若是为了一时的支持,让他们的了势,压了朝廷一头,日复一日,往后会发生什么……外戚干政的苦楚,便是我这种人,也知晓其中无尽的弊端。”

嵇书勤简单地讲了那日发生的事情,语气中不无不喜。

“我来替皇兄回这些折子吧。”嵇书悯也不推脱。

“那便最好不过了……”嵇书勤长长舒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己是那只被赶在架上的鸭子,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皇兄有何不懂便来问我,总不能凡事都由我来做吧?”嵇书悯似笑非笑,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调侃。

嵇书勤神色一僵,原本他以为自己懂得朝堂之事了,可全压下来时,他又觉得自己一窍不通了。

他颇为惭愧地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并没说出口。

陆梨阮这次见到嵇书勤好似空着两手来的,再来的时候,身后的小内监捧了个方方正正的包裹……

后来,竟是捧了好几个包裹进来的。

陆梨阮:……

捧着进来又捧着出去,大皇子面露愁容地进来又颇为昂扬地离开。

他们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替他批奏折……”嵇书悯晚上躺在陆梨阮的膝盖上,将自己的腕子递到陆梨阮的掌心:“写的字多了,酸得厉害。”

陆梨阮垂头,神色有点古怪地看着他:所有大皇子摄政,你是摄政后的摄政?在这儿套娃呢啊?

嵇书悯勾勾嘴角,并未分说什么。

这日,嵇书勤照常前来,他非常聪慧,不过从前没有这么教过他,如今嵇书悯事无巨细,以半讲授半实践的方式,让他极快速地弄明白,如今他已经可以对所有奏折中的事务提出见解了。

放下最后一本折子,嵇书悯撑着下巴,面庞微微前凑,仿若不经意地问道:

“皇兄在此位置上, 掌握天下之事,可有……什么想做的?“

这个问题曾经嵇书悯也问过他,可嵇书勤当时并没有方向,也说不出所以来。

但此时,嵇书勤一怔,随即那清风朗月的面容 严肃起来,仔细地思考后道:“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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