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阴鸷残疾太子(141)241(1 / 2)

大理寺与监察的人,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竟是神出鬼没,让人毫无招架的办法。

能在这京中立足,尤其是立足了几代的人家,谁能是那么的干净,就算没有为非作歹,可若真的查起来,也不容深究。

先别去想互帮互助了,自己能不能去全身而退还不一定呢,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但后来,一片鸦雀无声,除了需要当堂呈报的事情外,没人敢多说一句。

这都不是温水煮青蛙了,温水煮青蛙是慢慢的逐渐让人习惯。

而三皇子这一手,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热油炸蛤蟆,把蛤蟆都扔下去,不用等着习惯,因为全都烫死了,所以就毫无声息了……

三皇子深谙此道,只要能震慑住人,先占了上风,之后再想逆转便不容易了!他占了先机也并非因为他足够口舌凌厉,更是因为他的确有让人闭嘴的能耐,现在那些心里有鬼的,和让他对视一眼,都得担心明儿遭殃的会不会是自己家……

不敢随便议论三皇子了,便有人开始暗地里骂大理寺了。

说什么刚正,不屈于任何一方势力,怎么现在,还是沦为了三皇子走狗呢?他们都不说大理寺和监察是大皇子的走狗,而是觉得是嵇书悯的走狗。

也不知道以大理寺和监察的探寻消息的能力,知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反正贺调与依然是那副漠然的神色,没半点改变,该做什么做什么,旁人说什么,对他是半点影响也没有。

大概有人当着他的面儿说他,他也是这个样子……

也并非所有人都背着说坏话,有那心中还是扎刺儿咽不下气的,那话便是专门说给贺调与说,也为了败坏他的名声。

一旦被冠上了参与党争的佞幸,他贺调与也别想干干净净的!看谁往后还能说他是纯臣!

他们贺家多在意名声啊,几代人恨不得将“清廉正直”几个字刻在脑门儿上,走到哪儿都让人看看,那就让这名声败坏在他贺调与这儿!

可到头来,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听闻贺大人在堂上直言:“不做亏心事儿,便不怕鬼敲门,若做了亏心事儿,就什么丑态都尽出,上蹿下跳得欢,不过是过了秋的蚂蚱,如今京城还没落雪,等落雪那日,全都冻死就消停了。”

他能奉命彻查官员世家中的囊虫,还百姓公平道义,还朝廷海晏河清,他此生便值得了!至于什么名声,那便只留给百姓后人评说了!

他说得越是大义凛然,越显得在他背后蝇营狗苟之辈,小肚鸡肠毫无风度,一相对比,在百姓的心里,贺大人是香的,那些敢说贺大人不好的,全都是错的,谁说贺大人的坏话,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番下来,贺调与的名声没半点损毁不说,反而将他纯臣的签子立得更直了,众人瞧着一如既往的贺调与,心说,就没见过这么硬这么油盐不进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就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眼了呢?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短短一段时间,众人似都要被磨没了心气儿,朝堂上老老实实,下了朝也不敢造次。

还能怎么样?若是安安静静的兴许还能再挺一段时间,若是不顺那位的意了,说不准明儿就倒大霉了。

这总有什么玩意儿在脑袋上面悬着,但却也不能盼着到点出定论的给个痛快,只得日日担心,夜夜担心。

不少的人啊,愁的连腰带都能往里扣一个扣子了,原来的大腹便便都瘪了,终日是提心吊胆,没半点舒坦的时候……

原本以为,这样子还能再维持一段日子,这总不能一直整治下去吧?等大皇子按照三皇子这般胡闹下去, 慢慢发现与朝臣离心了,就得消停了,打了巴掌还得给甜枣吗。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头序曲罢了,更厉害的在后面呢!

三皇子居然上折子,要削京城世家贵族的爵位与俸禄!

自太祖皇帝在位时,因着开国时征战不断,税法压人,等稳定下来后,便开始施恩,养政养民,封有功之人高位。

后面历代的皇帝,也大多按照此种,慢慢的,这世家是越来越多,封号是越来越杂。有的几代传下来,都已经不是最开始封赏的那一脉了,却依然延续着封号,领着俸禄,却什么也不做,终日只为了自己家族谋利,钻营谋划,也不为朝廷出什么力。

“不仅毫无功劳,反过来还祸害着朝廷,供养他们吃喝,到头来完全无法为君分忧,君的忧……不少还都是他们弄出来的,真是荒唐好笑……”

嵇书悯看着那一串名单,轻声嗤笑着。

他起这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诗文里面所说的“硕鼠”,便是只得这些人吧?”陆梨阮看着那些写着他们都做了什么的纸,拿在手里面,只觉得沉甸甸的,并不是纸张的重量,而是从其中透出来的,民脂民膏的重量。

陆梨阮一直觉得如今还算是太平盛世, 虽然皇上上了年纪后的这几年不太有心政事,但也没出什么乱子,但看着漂亮奢华的毯子下面,全都是被虱子虫子蛀出来的千疮百孔,如果现在不赶快修补,等遮掩的毯子被彻底蛀透了,那便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多少辉煌过得朝代,最后都是如此没落下亡下去的,后面的朝代又会取代它,进行新的一轮更替,周而复始。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但究竟又有多少的帝王臣子,能真的做到可知兴替?

历史政治与权力的画卷,缓缓地在眼前展开,是陆梨阮从未见过的复杂与宏大,令人目眩神迷,曾经在书本上看过的东西,远没有发生在自己面前来的震撼。

而嵇书悯立于其中,分寸不乱。

无论是陆梨阮自己从原剧情中瞧见的,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嵇书悯是什么样子,都没有此时站在他身边,感受得真切。

他天生便是帝王种,本该如此威严显贵,而不是疯魔苦痛半生,草草了结,给史书留下无数个模糊的谜团,功过难辨……

“可不就是鼠吗?再不管他们,这城墙早晚都要他们蛀塌了!”

陆梨阮能瞧出他其实气得厉害,那传回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陆梨阮看了都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大卸八块了!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若向那些人低头,这辈子都咽不下气儿!”陆梨阮的话说的发自肺腑。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