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感染世界”男妈妈(4)393(1 / 2)

陆梨阮只觉得心里浮现一股,近乎灼热的渴望,以至于视野都仿若扭曲。

散落的昏黄光线,如同打铁时迸溅出弧长的线,四散开来。

脑子里晕乎乎的……

小区的门口,是两个墨绿色的,大半人高的巨大垃圾桶。

那人走了过去,一抬胳膊,那两个黑色的塑料袋,便被扔进里面。

“嘭——”

太远了,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可陆梨阮就是觉得,自己听见了沉闷的坠落声。

然后那个身影往回走了。

陆梨阮近乎匍匐地藏匿在黑暗的花坛后面。

蚊子前赴后继地落在她柔软的皮肤上吸血,叶片的边缘划在身上,被黏腻的汗水灼得沙沙的疼。

但陆梨阮丝毫意识不到。

一盏路灯,两盏路灯……

那种掉帧感更为虚幻了,陆梨阮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太久没有眨眼,眼角都泛出泪水来……

直到那人走回楼道里。

二楼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陆梨阮站起来时,一条腿已经麻了,但她走得很快。

那条没有知觉的腿,随着血液的忽然流通,每走一步,酸麻的痒意都让她觉得腿软,但她还是飞快地,继续走了下去。

仿佛身体的控制权不是自己的大脑,感知的神经还连接着,还正常传输给中枢神经,可当大脑发出指令时,连接的突触却已然失灵。

到底是什么在控制我的身体!

陆梨阮脑子里面,仿佛被割裂开来,仅仅有一小块的位置,还存在着质疑和思考,仿佛从抽离出去的第三视角,在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前行进。

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走到垃圾桶旁边时,陆梨阮脑海中,还有个微弱的念头,在告诉自己:“不对劲儿……这很不对劲儿!”

为什么要翻人家的垃圾?

会翻出来什么?

他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想知道……

当陆梨阮踩上后面的高花坛边沿,不顾垃圾桶在夏天散发出来,浓郁的腐臭的味道,向里面探头时。

这最后一丝念头,也消失不见了。

傍晚的时候,垃圾车来收过一次,现在里面的垃圾并不是很多,那两个黑色的袋子很显眼,也很深。

陆梨阮手臂发颤,向里面深去。

够不到。

指尖距离黑袋子,大概还有半臂的距离。

又尝试了两次,陆梨阮一度想要直接跳进去。

但那股子熏人的臭味,让人鼻腔里都一阵生疼,唤回了陆梨阮一丝生理上的理智。

陆梨阮四处看了看,在花坛里捡了根枯树枝。

再次俯下身。

如果有人此时从这儿经过,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以一种需要很好的平衡力的姿势,几乎将自己对折,上半身塞进垃圾桶里。

够到了!

但那袋子的拎手在下面……而且重量,完全不是一根树枝能够承得起来的。

那就弄破它!

里面到底是什么!

陆梨阮用力,试图用树枝将袋子戳破!

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树枝的尖头,扎进了黑色袋子里面!

陆梨阮用了很大力气,随着捅穿塑料袋的感觉后,是柔软而有韧性的触感。

树枝闷闷地陷进什么东西。

是什么!

什么!

陆梨阮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垃圾桶里,瞳孔散大,在眼眶中微微颤动着。

但这里光线实在是暗淡,陆梨阮什么都看不清。

一阵异常无端的恼火涌上心头,陆梨阮手上泄愤似的,用力上下捅着树枝,狠狠地往那未知的柔软触感上戳刺!

一下,两下……

忽然,陆梨阮猛地想起来,自己带了手机出来。

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陆梨阮觉得自己手心黏糊糊的,可能是刚才紧张时出的汗,下意识在裙子上蹭了蹭。

打开了手机手电。

“……”

光线亮起的一瞬间,陆梨阮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喉管前的骨头,随着张嘴,发出“咯咯”的艰涩之声。

血!

到处都是血!

刚才那树枝不知道戳了多少下,那黑色的袋子被抽出多少空洞。

墨绿色的垃圾桶内壁,黑色的,黄色的污渍上,覆盖的是溅射上的,鲜红的血。

那袋子的质量很好,这样也没有被扯烂,只能从一些咧开的,被树枝扎开的洞里,隐隐看到,粉色红色混杂的,柔软的东西……

陆梨阮僵硬地移动着视线,垂头看到自己身上,白色的裙子上,也溅上鲜红色,有一片晕开的……那是自己刚才擦手的地方。

自己的手心,手机壳上……也全都是血。

一切惊悚得都不像是真的。

陆梨阮向后跌坐在花坛的边缘上,夏夜的风吹来,格外令人寒颤,就像平时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时一样。

但现在……是粘稠的血。

陆梨阮的脑子像被这一阵风,吹得猛地清醒起来。

大脑和身体重新连接起来。

刚才的事情分明是自己做的,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做的……

可为什么,陆梨阮此刻觉得荒谬极了,刚才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陆梨阮看着沾着自己血指纹的手机屏幕,颤抖着手指想要拨打“110”。

可陆梨阮最后放弃了。

太诡异了。

那袋子里到底是什么……也可能只是扔掉的食用肉罢了,陆梨阮这么劝着自己,但她完全没有勇气,再去确认一下。

陆梨阮从花坛上跳下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目所能及的,小区外面的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陆梨阮跌跌撞撞地,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五单元。

“哒哒哒——”

她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凌乱,将所有楼层的感应灯都震得亮了起来。

陆梨阮狂奔到五楼,将早我握在手心,已经因为攥拳硌得手心生疼的钥匙,捅进钥匙孔里。

咔哒——

“嘭——”

陆梨阮砸上了房门。

她几乎是跌进了门里,腿一软便跪坐了下去。

但她完全无法平静,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脱掉,远远地扔在一边。

陆梨阮几乎是爬着,去到卫生间,将自己身上的血迹,一遍一遍地清洗。

她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六楼的声控灯亮起时,映出来的……一道长长的,暗暗的影子。

穿西装的人站在五楼和六楼的中间,沉默地看着陆梨阮狼狈的举止。

等听到关门声后。

他抬起没带手套的那只胳膊,看了看手腕上一条造型古早的机械表。

“二十三分钟。”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四分。

陆梨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床,什么时候睡着的。

在噩梦中惊醒时,外面天色才蒙蒙亮。

陆梨阮胡乱划拉着找到手机,早上六点二十。

平时外面三点多就两天了,陆梨阮顺手点开了天气软件。

今天阴天,下午有雨。

不敢再睡,陆梨阮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感觉到记忆慢慢回笼。

昨天晚上支离破碎的恐怖记忆,让陆梨阮太阳穴跳痛。 陆梨阮下了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