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遇贼(2 / 2)

谢无忧身形一个踉跄,差点不稳摔倒在地,不过很快就稳定身形,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使用神行符,虽然早已知晓此符作力,却难免有一种第一次上手难以适应的陌生感。不过跑出两步后,他就渐渐掌握,身形也是快了起来,带起一阵风,翻上墙头,步伐轻盈,踩在墙头,如走独木桥。

远远瞧见那人跳下墙头,他不敢再耽误,脚上发力,身子如满弓上的箭簇,激射而出。

这神行符作为长时间的速行神器,气海修士使用居多,但速度就连一些玄轮修士都追之不上,更何况一个未曾修行的肉体凡胎。

几个眨眼功夫,谢无忧就已接近那那人的后背,正当要一把抓住他时,那人猛地转头,微微一笑,谢无忧心生不解之际,却见那只葫芦,在他手中重重往后抛去。

谢无忧心里叫苦,这要是有什么损失,老道士不得扒了他一层皮,赶忙停住身子,放弃抓那人,而是一瞬向后闪去,在葫芦落地之时,稳稳接住,避免了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转过身,往那人逃跑方向看去时,那人已经消失在街巷拐角,不见踪影。

检查了失而复得的古朴葫芦,确认完好无损后,谢无忧也不愿再追,方才一个照面时间,他就已经看清那人的样子,满脸污浊,但依稀之间,仍然能看出其中稚嫩,分明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一时间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那孩子能在最后关头,避重就轻,舍物求存,如此时刻,头脑如此清醒,足见其心智成熟,舍去有道,但转念一想,此子必然早岁艰难,生存不易,所以早早练就了这副身手和心智。

王朝腐败,贪官贪腐,百姓民不聊生的惨景时有发生,史书也曾有过寥寥数语,但亲眼所见总归比纸上得来更惊心动魄。

将腿上的神行符取下,没了灵力的注入,此刻显然的暗淡无光,一张符箓他倒是不心疼,可是这神行符要用灵气不断涌入,方能发挥作用。

幸亏身上的符箓种类繁多,否则仅靠自身灵气驱动,只用消耗更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重新别上葫芦,叹了口气,谢无忧没了再去刘家的兴致,准备先回客栈,银子的事情,明日再说。

他摸了摸袖子,里面空空荡荡,空无一物,谢无忧心中一慌,莫非白露竟在刚才的追逐中不慎掉落出来?

走了几步,他才发现此地幽静,巷子幽暗狭窄,地面更是坑洼不平,泥泞不堪,应该是一处贫寒穷人的就居之地。

不过他此刻心乱如麻,只想找到白露,并不在意,脑中勾曳出来时的路,急匆匆就往回跑去。

跑出几步,谢无忧蓦地停下身子,一处人家房门上,站着一道白色身影。

不是白露又是何人。

谢无忧上前,脸上颇有怒气,俨然一股兴师问罪的气象。

自己真心实意担心她,她却蹲在这里,一言不发,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岂有此理。

没等他开口,白露率先发声:“刚才表现不错!”

微微一怔,谢无忧呆立原地,有些措手不及,他这么一说,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就像是一团火焰,还未高涨,就被一盆凉水当头两下,无处着使。

谢无忧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户人家,四周土墙矮小,墙面千疮百孔,房门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此刻正是虚掩,隔着缝隙,正好可以看见院子内一堆朽木干柴堆积在那,无声无息,与那座似乎随时要坍塌的房子颇为应景。

谢无忧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白露从墙上跳下,谢无忧赶紧双手接住,小心翼翼。白露语气有些鄙夷,“里面有鬼的气息!”

谢无忧脚步后退几步,离人家有些距离,顾不得白露的嘲笑。

也怪不得白露语气不善,一个修行之人,如此近的距离,居然都没察觉,反而还连连后退。换做其他修士,修为再如何低微,不说拿着法器又或单枪匹马,冲进去就是降妖除魔,却绝对不会如谢无忧这般不堪。

谢无忧迎上白露鄙视的眼神,掩饰慌张,豪气干云道:“等我成大修士,肯定会成为天地间最强的修士!”

然后默默在心里喃喃道:“惜福,惜命!”

出人意料的是,白露罕见地没有出言反驳,反而露出微微点头,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态:“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哦!”

谢无忧有些后悔刚才的吹牛不打草稿了。

“进去瞧瞧!”

白露语气平淡,见身旁的人没有动身,催促道:“我保护你,怕什么?”

见此,谢无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来到门口,轻推房门,视野中,一个身形佝偻的麻布妇人,在院子墙角,端着木盆,显然是刚洗完衣物,正要晾晒。

一眼看去,只见老妇人满脸皱纹,看着颇为和善,但是脸色有些苍白萎靡,竟是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皮肤褶皱,干枯瘦弱,显然没有多余的肉。

有些疑惑地谢无忧狐疑道:“这老妇人也不像鬼呀,是不是感觉错了?”

白露张嘴,锐齿狠狠咬了一下他手,颇为吃疼,语气不忿道:“她当然不是鬼了,但是她身上鬼气浓郁,若非和鬼久处,不会交缠如此之深,所以这位老妇人身边肯定藏了一只鬼。”

“你拖住老妇人,我进屋看看!”白露发号施令道。

说完,她就化作一道流光,往屋内一闪而逝。

这老妇人既然不是鬼,谢无忧当然没有那多忌讳,只是阻止她进屋而已,这点作用,他自忖还是有的。

微微咳嗽一声,谢无忧目光望向老妇人,等待片刻,那老妇人竟然没有没有反应。莫非是年老,耳朵不太好使了?

谢无忧踏出脚步,故意发出声音,颇为大声,同时嘴里喊道:“大娘,您在干嘛呢?”

老妇人反应极为迟钝,动作僵硬,不过应该是听到了声音,缓缓转身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玉簪,身后负剑的年轻道士站在门口,笑意淡雅。

老妇人表情麻木,眼神浑浊,既不意外,也不惊奇,淡淡问道:“年轻道长,你可是有什么事?”

老妇人声音沙哑,平淡至极,犹如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似乎连灵魂都有些凝滞。

谢无忧脸色不变,嗓音温润,轻声问道:“大娘,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妇人行为轻缓,精神也有些恍恍惚惚,地上木盆里最后一件衣服晾上去后,她才端起木盆,回答道:“是呀,就我一个人。”

见老妇人似乎要进屋去,谢无忧上前几步,轻轻扶住木盆,拖延时间,笑着问道:“大娘,您的丈夫儿女呢?他们为何没在你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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