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隐（1 / 2）

母亲撒手人寰，父亲不闻不问。

下有恶仆欺辱，上却无树荫可蔽。虽早已习惯，但苏桉阳也知道，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自觉红尘已断，了无生趣。不如找个道观修行，做个出家人，也好过在家中看别人脸色的好。

幸好母亲数十年间攒下一些积蓄，收拾完毕，苏桉阳只与家中唯一要好的三哥支会了一声，便趁着夜色出门而去。

……

山门偏僻，道阻且长。

出山林，找路径。出了老君山底的小镇约么七八里远，好远处挺身能看见一处山门，初看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当真是一个好去处。又见那山门朝无人处大开，门上牌匾三个大字：白云观。门左右各有一块方石刻有一副对联。

上联：道由白云尽。

下联：春与青溪长。

一路风尘，到此地已是疲惫不堪，只是看见这碧雾蒙蒙，仙气袅袅的好去处，苏桉阳不觉为之一振，带着满心的欣喜，叩响了白云观的大门。

少顷间，只听得“吱呀”一声，山门开处，走出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道童

身着青蓝法天大褂，双手推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善士无量福，本观已闭门好一段时间了，山下灵溪镇贴了告示啊，您这是……？”

“小师傅，我不是来上香的，我是来归隐的。”苏桉阳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拜帖，毕恭毕敬地说到。

“哦……不是信客啊”小道士的语气冷了下来，这才接过拜帖。

看着拜帖的名字，小道童眯眼看着说到：“姓苏，名桉阳？光彩临砚桉，阳乌出沧波？呵，看样子是富贵人家啊，名字倒是取得雅致。不过一个女娃娃，怎么取这个……嗐…”

话未说完，小道童意识到了自己得多嘴，马上闭口不再言语。

“是的小师傅，在下苏桉阳，叫我苏图南便好。”

“图南？你是修老庄的？咱们这里不修老庄，你可得想好了。”

“有认识的师傅引荐吗？”

“没有，只望小师傅帮忙引荐一番，不期望有高功青睐，只盼有缘分能让某位师傅垂怜一眼。”

“哦，不认识观中师傅啊。那就是掏钱喽。钱够吗？咱们白云观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说着，小道童把拜帖递回到苏桉阳面前，下巴翘起，趾高气昂。

苏桉阳先前做过功课，知道规矩，恭敬的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银票，递了上去：“小师傅，除此外，身无分文，望能通融一番。”

那小道童看着手中一小沓银票，新旧交替，些许票子已经磨出了毛边。

小道童粗略数了一番，语气很是冷漠：“不多，感觉不太够。”说着，抽出三张来，收入自己囊中。“这是帮你问询的钱，若是没有师傅答应，这钱我可不会退给你。”

“多谢！理所应当！那就相烦小师傅接引一番。”苏桉阳虽说年纪尚小，只不过这种事，平日在府中见的不少，所以赶忙作揖答应下来。

不过出家之人这般贪财，苏桉阳着实没想到，所以此时心中还是有了些许不悦。

“先不忙谢，我得先问一嘴，看你年岁不大，为何归隐呐？”

“父母离世，外戚排挤，无处可去。幸而读过一些道家经籍，心生向往，故来此地遁出红尘。”

“哦，爹娘死了啊，怎么死的？病死？横死？遭人害死？后续不会有什么因果吧？若是尾巴太大，会牵扯到道观，那还是算了，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不会保你的。”

听到这话，苏桉阳沉默了一阵，一阵凝噎。轻呼一口气后才咬着牙说到：“家门不幸，忧疾而去。”

小道童上下扫了一眼，露出一副，极为嫌弃的样子，继而说道：“破烂流丢一身衣……能拿出这么多钱？偷的吧？”

“不是。”这时候苏桉阳语气已经冷了下来。虽说出家人免不了与世俗打交道，只不过这般……言语，还是打破了苏桉阳心中的一些幻想。

“家中仅存的积蓄了，小师傅无需担心这个。”

听到这话，小道童眉头轻皱，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够刻薄嘛……”声音太小，苏桉阳只能听到嗡嗡一声，并不真切。

“等着吧。”那小道童双手背在身后，也不关门，扭头进了观中。

……

“咕……咕……”山林中的郭公此起彼伏的叫着，听得苏桉阳有些烦的时候，小道童的身影出现在苏桉阳的面前。

“苏桉阳？没叫错吧？”

“没有叫错。烦请示下，可有师傅愿意传道？”

“呵，你有福了，白云观道师，清溪道长正欲收徒，听闻你的事情后，愿意给你个机会。不过……钱有点少，说是先做个记名弟子。后续若有其他缘分，会收做入门弟子的。”

苏桉阳听到这话，本该欣喜，只是这小道童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嫌弃，顿时冲散了她心中的那份期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