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4(2 / 2)

“你还真不相信我呀。”湟凡天笑弹手指,一个黄色卷轴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卷轴精美贵气,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我总不会拿这种事情戏弄你吧?照往常是应该太白金星来传旨,可是那老头居然吵死吵活地非要休年假,关了通讯器也不知道身处何方,所以我才会暂时代替他工作三个月。”

勰悫狐疑地细细打量他的表情,被他骗过N次,他不得不谨慎,“出了什么事情吗?”

“想知道?”湟凡天淡淡一笑,一团白烟散开,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房间里只残留着他嘻嘻哈哈的余音,“我在侯聚亭等你,不见不散哦!”

“他会法术!”林花目瞪口呆地站在湟凡天消失的地方,探手摸摸后,欢呼雀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活生生地从我面前消失掉,好神奇呀。”

“那不过是最低等的法术。”

“鬼头,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凡人耶。”

鬼头?勰悫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凉飕飕的。一股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鬼头?这算是他新的名字吗?自从去学院读书后,他的外号就多得数不清,什么“小阎王”、“夜叉公”、“粪蛆王”,他真正的名字除了老师们叫过,只怕再也无人叫过,更别谈是会记得了。

他垂下头,退后几步,心中一片怅然——她和那些人也一样,原以为她会稍稍有所不同。

不想,林花却紧跟上来,根本就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她大咧咧拉住他的衣襟叫道:“鬼头,你要去哪里?我都闷死了,带我一起去放放风嘛!”

“我要换衣服去觐见玉帝。”他冷冷答道。

“你的工作服是什么样式的?颜色不会又是青色的吧?我看看!”她兴致勃勃地缠着他,手并没有松开他衣襟的意思。她怎么听不懂话?换衣服的意思是要她立刻出去,她怎么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你出去!”他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林花眨巴着大眼睛,嗤嗤地笑出声,“鬼头,你好保守哦!都是什么时代了,放心了,我不介意啦!”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介意!勰悫很想把她吼出去,可是当他看见她那张灿烂的笑颜,他又不忍心了。搞什么?他干吗要对她心软?打开衣柜,他从箱底拿出尘封多年的朝服,心中一片悲哀。如果自己长得相貌堂堂,体面大方,王母娘娘就不会凭第一眼认定他和菱花仙子有什么苟且之事,会相信他的解释,那么菱花仙子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唉,就算是上天觐见,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对他展露笑颜吧?

“鬼头,你又在发呆了!你怎么老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呢?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的才像样啊。这就是你的工作服?”她劈手夺下朝服举高抖开,眼睛半眯,皱着秀眉摇头叹气,“难看的款式、土气的颜色外加恶心的剪裁,玉帝老头的品位也太低了吧?”

天啊,她在说什么?勰悫惊得差点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她不知道灵霄宝殿里千里眼、顺风耳的厉害吗?那两个小神,经常会心怀叵测地监听、监看世上的众神声音和影像,在玉帝面前搬弄是非,美其名曰是对众神的道德品行进行监督,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中央天宫里的地位和权力。

所以,现在的众仙们都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地在过日子,他也不例外。

因此,他讨厌长大,讨厌要面临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斗争,这两样都是他不擅长的,不过,幸好,他的世界是在地府,他是地府未来的王。

见林花还在喋喋不休地批评他的朝服,他冷冷地喝道:“住口!不许你侮辱朝服!”

“怎么不能了?天界不是崇尚言论自由的吗?我只是真实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如果连这点基本的权利都没有,玉帝老头岂不是和凡间专制的土霸王有什么两样?”她固执地顶回他的话。

勰悫不再理她,只是低头轻声吟念。在他的嘴唇嚅动间,他伸到胸前轻轻转动的手指周围突然出现一道薄薄的青雾,那道青雾幻化成冰凌状线条,随着冰凌蓝色的逐渐变淡变白,房间四周被他施下胤止术。

胤止术能有效地防止千里眼、顺风耳的刺探。

“哇,好漂亮!这是什么法术啊?”林花拍着手笑看头顶的奇景,见勰悫仍不理她,于是噘起嘴凑近他,“你在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又不是鸽子。”

勰悫习惯性地避开她的目光,向后一退,“玉帝上掌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一切神、佛、仙、圣和人间、地府之事,是天界最高的主宰之神,侮辱他会死得很难看的。”

“无所谓呀,反正我已经都死了,最多不过是下地狱,要不就是被罚投胎做畜生,那更合我意了。如果真变成那样,我要做一只快乐的畜生,在阳光下愉快地享受每一天。”林花嘿嘿一笑,双手放在脑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勰悫默默接过朝服,伸出手指对着她隔空划了一个圆弧,林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消失,她惊恐地尖叫道:“鬼头,你做了什么?”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勰悫惨白的脸上青气袅绕,“我不叫鬼头,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待在我的卧室看着我换衣服吧?”

“你不是那些鬼的头头吗?那你叫什么?从没有鬼告诉过我呀!”她急急地嘶喊,手臂乱挥地想拉住他。

他手掌一张,半空中,几缕黑色的烟雾聚合成两个斗大的黑字:勰悫。

勰——悫?

林花瞪大眼睛,努力辨认那两个字,丢脸!她好歹也是大学生,为什么她都不认识那两个字的?该怎么念?力壳还是思壳?

不管那种念法,都很难听!长得丑陋,连名字也这么的怪!

“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就是要叫你鬼头!又不是章鱼,喷什么黑墨呀!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烂法术了!”林花牙一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很难得的,勰悫背对着愤怒的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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