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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储仲孙气得咬牙切齿。本以为小胜一回,能带走秋声挫挫大哥的锐气,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反过来咬他一口,打算用这种方式查他的帐?「唉,大哥,我只是开开玩笑,秋声姑娘当然还是跟大哥离开。否则总行少了账房怎么成呢?」

他用尽力气挤出一个假笑,否则怕自己当场失控,会冲上去揍人。可悲的是,从小到大,他没打赢过储孟孙。

「我先走一步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储仲孙转身就要离开,葳在袖中握得死紧的拳头显示他有多不甘心。他绝不会让大哥和那小贱婢这么好过的!

一场风波暂息,储孟孙皱眉看着弟弟离开,才转向留下来的秋声道:「该回去了!还站在这里做什……」

话声戛然而止,看清了秋声的表情,他竟是一个字也接不下去了。

因为即使家里被他绑架,被他恐吓了上百次,甚至操劳了三天三夜都没哭的她,现在居然泪流满面。

雅间里一片寂静,储孟孙从来没见过有姑娘在他面前哭得那么惨的,又或许在还没哭之前,他就叫人拖下去了,而秋声的眼泪,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郑元。」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你们先退出去,注意别再让人靠近这雅间。」

「……是,当家的。」郑元本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小两口的事,还是得由他们自己解决,旁人再多嘴,也只是徒劳无功,便领着一干下属退出门外。

房里仅剩储孟孙和秋声,却没有人先开口,好半晌,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哭什么?」他应该没打她也没弄疼她吧?对于姑娘家的心思,他真是摸不透。

呜咽了老半天,秋声终于说得出话了。「呜……你偏心……呜呜……」

「我偏什么心了?」他完全搞不懂她的意思。

「你偏心柳飞红……」豁出去了,哪怕他会生气要赶她走,不让她再当账房也罢,她不要再一厢情愿跟在他身边,却得不到一点响应了。「你花了重金请她来,她也不过弹了几首曲子,甚至连瞎猫碰到死耗子,替你谈成生意都没有,你偏偏不去骂她,反倒来骂我?」

越想越委屈,秋声哭得更大声,「明明就是偏心,还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呜呜……」

「那是因为她的职责就是娱宾,既然她做到了,我有什么好怪罪她的?」何况依柳飞红的地位,非王公贵族很难请得动,她愿意赏光已经算给面子了,他根本没有怪罪的理由。

然而秋声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储孟孙对柳飞红比对她好。

「你明明就偏袒她!一样是畏寒,她就可以穿你的披风,我却要被你推开,连菜都只吃她夹的,我夹的你就不吃!」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像核桃似的。

储孟孙大可不必理会她的任性,甚至不必面对她的质问,因为他才是主子。然而她的泣诉,却让他心里闷得难受,他知道如果今天没把话说清楚,这鸡肠鸟肚的女人肯定会恨死他,而他绝不想得到这种结果。

「她穿的是薄纱,你穿的是棉袄,连这你都要计较?」他哪可能看不出来,她当时只是捻酸,根本不是真的怕冷。「至于我吃了谁夹的东西,又有什么差别?我只知道你不吃鱼,所以我吃了,而酱烧肘子是你喜欢的,所以我留给你!」

是……是这样的吗?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的秋声突然怔住,哽咽地问:「可是刚才你选了柳飞红,你弟弟差点就要把我带走了……」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他觉得自己真会被她气死,可他居然有这个耐心替她释疑,只因心疼她挂在眼眶那未干的泪。「你没听到我对他说的?你是我的人,他要敢带走你,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何况,柳飞红是外人,她得罪不起仲孙;但你可以,因为你有我疪护,所以我才让她先走。」

「我是你的人……柳飞红是外人……」秋声用袖子胡乱抹了抹泪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原本难受到发疼的心,彷佛重生般,有力又雀跃地跳动起来。「所以我在你心里,真是特别的吧?」她黑白分明的晶眸闪烁,就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泪水。

「是!特别爱钱,特别贪吃!」储孟孙没好气地道,他才不会承认这种事。 「才不是这样!你喜欢我对不对?」她非得问出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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