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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计储府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他了,放过储仲孙一条命,是看在过世父亲的份上,否则储仲孙伤了他心爱的女人,该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谢罪。

县令又寒暄了几句,便急忙赶回县衙去处理储仲孙的案子,而储孟孙一回到店里,才发现秋声早已换好新衣等在那儿。

他眼带欣赏地小了过去。「很漂亮,很适合你……」

「少来!」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刚才应该又『忙』了不少事吧?我怀疑你带我回京城,根本是另有目的,而不是特意为了替我添置新衣。」

「秋声,我发觉你越来越聪明了。」储孟孙失笑,「我方才,可是替你报了大仇,还完成了你的心愿。」

「什么仇?什么心愿?」她觉得自己又被他推入五里雾中。

才这么想着,外头又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在秋声瞪大的双眼和储孟孙笃定的冷笑中,储老夫人和锦绣下了马车。

奶奶一向很注重仪态,六十多年纪仍保养得如五十许,然而他注意到奶奶原本染得墨黑的发丝几乎在几天之内变得斑白,脸上皱纹遍布,呈现出他从没见过的憔悴老态。

他的冷笑慢慢收起来了,眉间也越来越拧,心中浮起一股难以解释的窒闷。

没多说废话,储老夫人笔直走到他面前,先是深深地看了秋声一眼,接着长叹了口气,用着沙哑无力的嗓音道:「孟孙,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你回来吧!」

储孟孙回到储氏商行后,短短十天,先前不愿在储仲孙手下做事的管事及伙计们纷纷归位,商行流失的生意,也慢慢地回笼。

至于秋家,也从咸阳的乡间搬回昭国坊里,原本秋声并不想再和储孟孙以外的储家人打交道,但为了拿回她遗失在储府的雪白貂皮围脖,她还是只身来到储府。

储老夫人也打量着她,经历了这么多事,虽然对秋声称不上多喜欢,然而也存不了什么恶感,毕竟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她在储府受了许多苦,而她却没有图挠孟孙回来。

「你……」示意锦绣将貂皮还给秋声后,她才若有所思道:「挺有勇气的。毕竟这里给了你那么惨痛的阴影,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踏进储府了。」

「其实,我还是很怕。」她老实地回答,「但我还是要来。因为这围脖是孟孙送我的第一样东西,我不想失去它。何况,这里是孟孙出生、成长的地方,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就要试着接受,总不能永远害怕。」

储老夫人苦涩地一笑。「那孩子送过我午百种贵重礼物,比起来,你那件貂皮算不得最贵重,但相较之下,你却比我这个老太婆更懂得珍惜他的心意,是我对他们母子的错待,让他彻底对我这个奶奶失望!」

一直到了今一灰她才想通一些事,她也知道若不是孟孙施了些力,仲孙恐怕不只流放,而是要被拖到午门斩首了。

「今天如果孟孙送我的是颗石头,我一样会来,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貂皮的价值。」秋声强调。她虽然爱钱,却也知道金钱并非万能,真心更是拿钱也买不到。

「我过去讲求门当户对,并非真的那么嫌贫爱富,只是怕财势不能匹配的人,看中的是储家的财势……」储老夫人有感而发。

「但山西黄家那么有钱,还不是暗中陷害孟孙和商行?所以穷有穷的志节,富有富的不肖,不能以贫富一概而论的。」

这番话说得有些直接和失礼,但秋声只是单纯地想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的,从来只有孟孙这个人,不管他今天是什么地位。其实,和他在咸阳乡间那一段生活,是我最向往喜欢的,但我不能让他为我折断羽翼,他该是凌空飞翔的大鹰,所以就算他最后仍选择回到储氏商行大展拳脚,我依然会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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