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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周凌恒心口一跳,神色变得凝重。

「昨夜有刺客入侵,太后受到惊吓,并且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您不在寺中。」邓琰眉毛一挑,又道:「不过您放心,我完全没有透露您的行踪,小安子就更加不敢了。还有,这些刺客同往年一样,都被我家夫人当成药材泡在药缸里。」

周凌恒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嘶」了一声,「残忍,对待刺客怎能如此残忍?不过,冷大夫既然拿他们当成药材,不如泡成药酒。」

「把人泡成药酒……能做什么?」邓琰疑惑,捏着下巴问他。

「咱们的丞相不是喜欢喝酒吗?」周凌恒粲然一笑,云淡风轻道:「朕的丞相快六十大寿了,不如将冷大夫泡好的酒送给他当贺礼,你觉得如何?」

「陛下您可比我家夫人残忍的多。」邓琰摸着鼻尖打了个颤栗,小声嘀咕道。他沉默片刻,似乎又想起什么,说道,「刚才带走柳姑娘的,也是丞相的人。」

「这个老东西玩什么花样?想要朕的命在先,现在还妄想动朕的女人!」周凌恒摊开手,对邓琰说:「你把腰牌给朕。」

「陛下,您该不会是想亲自去接柳小姐吧?」邓琰捂着自己的腰牌,不太想给他。

周凌恒嘴角微微一挑,扬起来的弧度给人几分深不可测之感,邓琰无奈地将腰牌递给他,看见他眼底透着的狡诈,冷不防又打了个寒颤。这陛下……是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邓琰跟着周凌恒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脾性,他仁慈起来,比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皇帝都要仁慈;一旦残忍,也比任何皇帝都要残忍,但死在他手上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就是。

比起白天夜晚性格不一样的邓琰,周凌恒更让人没有安全感,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他能一把捏死敌人,却非要将敌人捏得半死不活。

柳九九主仆三人被抓进大牢,按照常理,应当先由廷尉审判再判罪,可柳九九到了大牢还没来得及坐在草堆上感叹世事无常,便被狱卒拖出去,拴野猪似的将她拴在了木桩上。

牢内炭炉的火烧得极旺,狱卒一手握着铁鞭,一手拿着几块珞铁,塞进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柳九九眼瞧着狱卒从火炉里取出烧红的烙铁,心里直打哆嗦,觉得不妙,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吞了口唾沫,「大……大哥,你不会是要严刑逼供吧?我……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我虽然刚来京城不久,但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京城大小案件得先由廷尉大人审判,您这擅自用刑……不好吧?」

狱卒握着铁鞭凌空一抽,那条铁鞭顿时如毒蛇般堪堪落在柳九九身上,抽得她肩部一阵皮开肉绽,她疼得「哇」一声,扭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不……不是吧,真抽啊?」

「你夜犯宵禁在先,在将军府外烧纸在后,已犯重罪,还用得着廷尉大人出面审判?依丞相吩咐,先严厉惩罚你们这等不知死活的百姓。」狱卒将冷却的烙铁放进火炉再次烧红后,朝着柳九九走过去,在她脸上比划道:「这张脸倒是好看,来,选个位置。」

「选……选位置?大哥,我……我冤枉啊,就就……就算我夜犯宵禁,也犯不着上酷刑吧?」柳九九哆哆嗦嗦地说着,这烙铁要是烫下来,被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你在将军府外烧纸,惹了丞相不痛快,我这也是奉命行事,看你是个弱女子,我才让你选个位置,否则早烫在你脸上,还跟你废话什么?」狱卒冷冰冰地道。

听起来倒是有点人性,柳九九道:「那我能选烫在墙上吗?」

「不行!」

烙铁靠近柳九九的脸颊,近在咫尺的火红烙铁吓得柳九九牙齿直打颤,她吞了口唾沫,缩着脖子道:「大……大哥,你们服务真贴心啊,还给选位置,我选、我选,您先容我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啊!」她本来还想拖延时间,怎知那狱卒没闲功夫跟她贫嘴,毫不留情地握着烙铁「嘶啦」一声就烫在柳九九大腿上。

这一下疼得柳九九四肢一抽,差点没晕过去,衣服和着皮肉的焦糊味斥进她的鼻腔,大腿火辣辣地疼,这种疼痛比被灶火烫还要疼痛十倍,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酷刑,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嚎啕哭声如阵阵春雷,倒是将狱卒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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