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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昌飞步上前,蓦地握住那把刀。

鲜血从他的大掌间汩汩流出,可他眼也不眨一下,就是定定地望着她。

她一惊,松了刀,刀从他的掌间落到地上。

他受伤的大掌抓住她的领子,鲜血染湿了她的衣服,那温热让她打了寒颤。

“你要伤你自己,得先过我这关。”他低语道。

东方荷恼了,蓦地一把扯去他的面具、撕掉他蜈蚣般的假伤痕,冷笑地说:“现在是哪一个你在说话?唯利是图、不顾他人死活的大商人夏侯昌?还是当年和我在古墓里生活的那个夏侯昌?或者,一直都只有一个夏侯昌,是我傻到以为这两个人是不同的。”

她感觉他握在她领间的手掌颤抖着,而她右手则紧紧地握住荷花形状的玉佩,让冰凉的玉提醒自己再也不要给他任何暖意。

“你直接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去二皇子那里的。”她说。

“听好了,我若不是确定能保你平安,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我很快便会把你从司徒长达那里接回来,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我会派人让他完全没法子对你……”夏侯昌声音略带急促地说道。

“我不信,因为我已经很委屈了啊。”她眼眶含泪地打断了他的话。

“谁让你嘴硬挑起了二皇子的兴趣!你听我说过他的一切,怎么会不知道他是那种愈是得不到就愈要沾染的个性呢?”夏侯昌怒急攻心,大吼一声后,急乱地捧住她的脸,不许她移开视线。“大局为上,我不能在这种时刻,为了你而和二皇子闹得不愉快。”

“那是你的局,不是我的。”她的右手握住玉枫底下的一个小香包。

“你和我之间还有‘彼此’吗?”他看出她此时神情的异常,心下更惧,猛然将她抱得更紧了。

“当然有。”东方荷笑得更灿烂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的义无反顾。

“不要这样。”

“那要我怎样?这样吗?”东方荷左手勾下他的颈子,红唇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

夏侯昌还来不及回神,一把带着浓冽花香的粉末已经撒向他口鼻之间。

他屏住呼吸,但还是吸进了一口粉末。

那是他让上官大夫调给她防身用的“迷离散”,即便只是一丁点,便足以让敌人昏迷,而她竟对他撒出了所有分量。

“你!”夏侯昌高大身躯一晃,紧抓住她的手臂,把两人全摔到了地上。

东方荷被他的重量压到喘不过气,只庆幸自己在返回“听荷院”的路上,已经先吃过“迷离散”的解药。

她原本是打算迷昏所有人之后再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兴师问罪。

“你逃不掉的。”夏侯昌努力瞠大眼,四肢却已无力地垂在身侧。

东方荷手脚并用地将他推到在一旁,她一脚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谁说我要逃了?逃是表示我属于这个地方。我这叫做——”

夏侯昌头一偏、双眼一闭,不省人事了。

“离开。”

她啪地流下了眼泪,站在他身边再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在桌上留下纸条和给他的解药之后,她从柜子里取出了那把他当年为她打造的铁锅系在身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从此,永别。

“不!”

夏侯昌蓦地睁开眼,整个人从榻上弹坐起身。

“主人,您总算醒了,您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啊。”钟管事松了口气,只差没有喜极而泣。

夏侯昌很快地将榻边所有人打量过一回。“东方呢?”

“我们找不到东方姑娘。”钟管事边说边拭着额上的冷汗。

“什么叫做找不到她?”夏侯昌声音冷得让所有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我们一直守在‘听荷院’门口,没人看到东方姑娘出来。”钟管事咽了口口水,垂下视线继续说:“我们是因为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轰得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了。我们急了,朝里头连唤了几声,没人应声,又怕您们出了事,这才大了胆子往里头冲的。没想到就看到您倒在地上,而东方姑娘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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