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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要放开吗?”她用力抱着,脸继续埋在他温暖的背上。

这么娇。早该发现她是个女孩的。恭彦忍不住再次责备自己的疏忽。

“那妳要抱多久?”他纵容地问。

“不知道。”就是想一直抱着,而且他闻起来真的好香。

“好任性。”

“是很任性。不过,不会太久了。”她低声说:“最多六年……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阿凤说她只剩六年可活,她想那是真的。她是苗族蛊师,与舅舅一样精通医术,如果她说她只剩六年可活,那么她肯定不会活超过七年。

“六年?”恭彦笑了。“六年后,会有什么差别?”

祝晶低笑一声。“六年后,我脱胎换骨,保证不再是现在的我了。”

等她死后,就算要任性,也任性不起来了吧。人一死,可不算是“脱胎换骨”了?

“六年后啊……”恭彦算着时间。六年后,他来到长安的第十五年。

他的国家大约十五年至二十年遣唐一次。他疑惑届时他是否仍在长安。

想想,他释怀地笑了。“祝晶,我们把握今朝吧。”

祝晶也笑了。“我正是这么想的。”

人生不满百啊,得笑着过日子才好。

后来,恭彦果真背着祝晶回到永乐坊的吕家。小春出来开门时,脸上显而易见的忧虑在见到与她的小公子在一起的井上恭彦后,便消失无踪了。

“所以,小公子昨夜找到大公子了?”

小公子一夜未归,教她担心得不得了。还好主子爷在宫城里夜值,否则怕不担忧到头发白了满头。

恭彦微笑道:“抱歉让妳担心了,小春。祝晶昨晚和我在一起。”

到了家门前,祝晶还赖在恭彦背上,不肯下来。

小春眯起眼,看向笑得无赖的自家公子。“小公子怎么了?为什么要人背?”

恭彦将祝晶背进屋子里,才道:“她脚扭伤了,听说医者没有回长安,我刚刚便顺道找大夫帮她看过了。”

听见祝晶受伤,小春立即担心起来,但在对上祝晶调皮的眸光后,忧虑到团团转的她瞬间恢复了冷静。“我懂了,大公子。”

恭彦将祝晶安置在一张胡床上,好奇笑问:“妳懂了什么?小春。”小春站在祝晶面前,笑说:“我家这位小公子爱耍赖,真是辛苦你了,大公子。”

祝晶哈哈大笑起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春也。”

“感谢妳的体谅,丫头。可是妳家公子身子骨真的有点单薄,背起来太轻了,帮我多喂她吃几碗饭,好吗?”

小春用力点头。“我会把她喂得跟小春一样圆滚滚的。”

祝晶忍不住又笑了。“真好,我就知道还是回家好。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日子,我想很久了。两位都不知道,西域路上真的很辛苦呢。”

与小春相觎了眼,恭彦笑问:“妳想我们得这么宠她多久?”

小春十分护主。她抱住祝晶手臂,坦承地说:“一辈子都不够呢。”

恭彦笑着摸了摸小春的头,而后转看向祝晶,轻声道:“吾与点也。”

小春没有领悟过来,但祝晶立即懂了。

孔老夫子问众弟子的志愿,曾?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子曰:“吾与点也。”意思是孔子赞同弟子曾?(曾点)的想法。

而恭彦说:“吾与点也。”

知道自己是这么确实地被人珍惜着、爱护着,祝晶心头一热。

她坐在胡床上看着有如妹妹的小春及好友恭彦,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在有限此生中,遇见这么棒的两个人。不虚此生。

“你等会儿要回阿国那里吗?”祝晶问。

“我会先回学院一趟,晚一点再过去阿国那里。”恭彦走到祝晶面前。“这几天好好休养,说不定等妳的脚踝痊愈了,我也就回来了。” 祝晶握住恭彦的手,不自觉地流露着眷恋。“别让我等太久,好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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