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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人一组的队伍默契越来越佳,连连得胜,得到的胜筹远比红衣进士队高出许多。

打到后来,他们已经不大计较一开始挑起这场球场战争的原因为何了。

尽情、尽兴、尽欢、尽乐!

祝晶恢复笑容,开怀大笑,心中郁结消逝无踪,教朋友们真正为她放了心。

他们悠游球场上,畅快无比。

浑然不知,远远坐在月灯阁最高楼台观看着球赛的帝王微服出游,正眯着眼,询问一旁的高力士:“那个穿着青袍、接连得胜三筹的少年郎是谁?”

高力士也眯起眼,不太肯定地道:“敔禀陛下,那似乎是……公主殿下。”

“静儿?那就是了,难怪老觉得眼熟。老家奴,你说说,她怎么会混在那群人当中?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如何会和朕的新科进士们打毬?这些事,朕明日就要知道。”

后来,这场马球赛以十二比三,青队获胜。

赛事结束时,已近天明,高烛烧尽,东方天际将白未白。

照料完各自的马儿后,回到更衣小室前,阿倍仲麻吕在门口叫住井上恭彦。

已经摘下头上软木朴头,黑发被汗水浸湿的青年回过头来。“怎么了,阿倍?”

“你跟我来一下。”同样一身汗,阿倍拖着恭彦往一旁走去,趁着四下无人,他无预警拉开恭彦的衣襟。

恭彦一愣,昏冥天光下,低头望向自己裸露的左肩。

“你果然还是受了伤。”阿倍并不意外地道。

先前他看见恭彦被对手那样用力地从奔驰中的马背上撞下来,便知道即使再怎么幸运,也不可能真的没事。

瞧,他整片左肩都发黑了!必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肤下出血,才会瘀黑一片,而他竟然连吭声都不,受伤后还在毬场上硬撑了大半夜!

很快便回神过来的井上恭彦伸手拉整好衣襟,遮住肩伤。再抬起头时,他扬起一抹微笑道:“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别告诉别人。”

“尤其是祝晶,对吗?”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阿倍又问。

“尤其是祝晶。”恭彦毫不犹豫。

当下,阿倍仲麻吕便知道他这位朋友爱惨了那个姑娘。

“走吧,免得其它人出来找我们。”恭彦无意多说什么,带头往小室走去。

仲麻吕却没有移动,看着恭彦的背影,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

“倘若,有一天,来接我们回国的海舶来了……吾友,你会为祝晶永远留在大唐吗?”

恭彦顿住脚步,没有回过头,双手却紧握成拳。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他愿意为祝晶付出一切,唯独这件事……不能谈论。

“即使……祝晶她……”爱着你井上恭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但阿倍却迟迟说不出口。

再如何相知相契合的友谊,终究仍有一定的界线。可他们俩为对方着想、付出的程度,早早已超过单纯友情的边界了。

他相信恭彦一定也很清楚。他向来心细如丝。

藏不住心中的忧虑,阿倍试着又道:“即使祝晶她爱-” “别说出来!阿倍仲麻吕。”恭彦突然喝声阻止,不自觉使用了自己本国的语言,而他向来很少对朋友直呼全名,通常都只单称姓或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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