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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安羲头也没回地道,「不都跟你说了,二夫人早有防备,出门前就让我先服下了解毒药丸了?」

「可是……」二夫人是食医,不算大夫呀,解毒药丸到底有没有用?

「没有可是,这事就别再提,也别让二夫人知晓,省得她担心。」说着,他停在通往三房的腰门前。

「二爷吩咐的事,我会谨记在心,可是二爷,三爷他……」洪临内心五味杂陈极了,他作梦也没想到三爷竟会企图毒杀二爷。「二爷想要怎么处置三爷呢?」

尹安羲哼笑了声。「先留着他吧,横竖他不会只有来这一回。」本来是想到尹安道房里吓吓他的,但他现在实在没那心情。

「不会只有一回?二爷,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得要有所防备,就算不报官,好歹也应该先跟族里耆老提一声才是,二爷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着了三爷的……」话语在尹安羲冷冷的注视下化为无声。

「洪临,我心情不好,安静点。」

「……是。」洪临乖顺地垂着脸。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为何还是扬着笑脸?可说是笑脸嘛,又教人看着看着,莫名地背脊发凉。

尹安羲回到主屋,瞧见柳芫的房里还有烛火,房外还有丫鬟值夜,想了下,脚步转了个万向。

负责值夜的枣儿一听见细碎脚步声,赶紧起身,见是尹安羲,愣愣地问了安后,就见他进了房,想阻止嘛,又觉得没道理,不阻止嘛,又怕夫人会吓着……二爷的脸有点恐怖呢。

尹安羲进了房,很遗憾柳芫早已就寝,只是她习惯性地点着烛火入睡。

站在床畔,看她睡得额上微布细汗,他不禁抽起花架上的手巾替她擦汗,谁知道轻微的碰触似乎惊动了她,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等着她清醒,然而她抓住他的手后,竟拉着他贴在她粉娕的颊上。

他微扬起眉,正疑惑她的举措,没一会他就明白了。他的体温异于常人,她肯定是觉得他的手极凉,解了她身上的热。

两年前他刚回尹府时,罗氏曾找大夫替他诊治,那大夫越是诊脉,神色越是古怪,看他的眼神藏着惊惧,当时他不以为意,可后来慢慢的他就察觉有那么点不同,他……实在不像个寻常人。

而她,当她发觉后,她会如何看待他?

瞅着她微微噙笑的睡脸,他干脆躺上床畔,而她在睡梦中似乎察觉他身上的凉意,身子贴到了他身上来。

肌肤的暖意隔着衣料传递过来,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彷佛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也有个姑娘如此地依偎在他怀里,他觉得怀念,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底躁动着,偏偏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他喜欢她的依偎,喜欢她依赖着自己。

忖着,长臂环抱过她,将她再拉近一点,偏偏她却在这当头清醒,初醒的惺忪睡脸说有多惹人怜爱就有多惹人怜爱,但下一刻——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柳芫吓得往后退,抓起被子卷起自己。「你想要做什么?」

尹安羲瞅着被她松开的手,凉凉地道:「娘子,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什么意思?」她戒备地看着他。

「刚才明明是你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的,我既然走不了,当然得要躺着睡,总不好要我在床边站一晚吧。」

「你胡说,我哪有?」柳芫压根不信。

「你不觉得刚才睡起来挺舒服的,像是有块冰贴在颊上?」

柳芫眨了眨眼,想起她好像作了梦,梦到自己躺在一块大冰块上头睡觉……「你身上很凉吗?」梦中的冰块就是他吗?

「凉,不信你摸摸。」他很大方朝她伸出手。

柳芫迟疑了下才轻触他的手,惊觉他的手确实冰凉,教她想起试做二皮酥酪那天,他烫了手,可偏偏他的手是凉的。「你的手怎么老是这般冰凉?」

「天晓得呢。」

「我听我九姊说,确实有人的体质入夏为凉,入冬为暖,说不准你就是这种体质。」以往听九姊说时,总觉得羡慕,那种体质不管在什么天候都很好入睡,尤其这几天天候突然热得教人难受。

「也许。」

「……你心情不好吗?」她突然问。

尹安羲微诧地瞅着她。「你为何如此猜想?」 「你笑得很不真诚很虚应,好像在掩饰什么,而且要没什么事,你也不会无端端地跑进我房里,是不是今晚谈得不愉快?」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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