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枢密院有两个枢密使20(1 / 2)

三更灯火五更鸡。

这一干,就是一宿。

新官上任的慕容延期,拉着枢密院上下小吏,干了一整宿,却是终于将过往六年之账册全部整理完毕,使其变成了一十六张清晰简洁明了的线状图。

这自然也是他从上辈子带来的本事。

他是很推崇真主党战术,跟着好好的学过的,而真主党内部很重要的一条原则,便是军费采购权下放。

也即是连排级自己决定军费怎么花,花多少,自己评估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能打赢仗就行。

每一个连长和排长都必须精于计算,将少量的军费玩出花来,用尽可能便宜,但好用的武器,

慕容延期在真主党实习的时候,自然也要计算各类装备及各类军需的军费配比,

相比之下就大周禁军的这点数据分析量,比他以前在真主党当实习排长的时候连个零头都不如。

不用计算机,用手算,算了一宿也把这十六张图给算出来了。

随即,随手又画了个第十七张图算了个总账,将禁军六年来的军费变化统计了出来,而后将今年所谓的马政预算也画出来与之进行对比。

“数据,己经很明显了,过往六年中,各军内部所报的账册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我认为,是存在颇为严重的贪腐问题的。”

“而从今年的预算来看,很明显花销的问题更大,演训花费过多,马匹数量变少这么多,

说明去岁淘汰之老马极多,平均下来,每匹马的花费比过往六年都高了太多。”

“所以我的意见是,预算驳回,谁做的预算,必须追究其责任。”

“还有过往六年所有的贪腐问题,必须严查!”

“弟兄们,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禁军乃是国之根本,枢密院作为天下武事的最高衙门,做事是绝对不可以敷衍的。”

“这里敷衍一点,到了禁军中,就会烂一片,禁军烂了一点,输掉一场战争,输掉一场战争,搞不好我大周就要为外敌所灭。”

“这今年的这份马政预算,是谁给过的?

过往六年的账目,又是谁给过的?

枢密使如此重要之衙门,容不得尸位素餐之辈!”

说完,就见所有的胥吏全都不自觉的,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了己经出来看了好长时间热闹的魏仁浦。

这都己经不是指桑骂槐了,分明就己经是指着魏仁浦的鼻子在骂了!

魏仁浦小吏出身,最是长于庶务,多年来朝野上下,无论文武对他都不乏有不满非议,他并非科举出身,就连文官集团中也有许多人瞧他不起。

然而他精于庶务,换言之就是业务能力够强,以至于所有的非议中伤,始终未能真正伤得到他。

而今天,

他的立身之本,

庶务上,

居然被一个将门的衙内,一个从没接触过枢密院业务,刚从茶酒班调过来的竖子,给比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准备了一堆账册是想要难为慕容延期的,就是为了用自己最擅长的庶务能力彻底制住这个小郎君。

他想过这慕容延期无数种应对的方法,却是唯独没想过……这慕容延期居然跟他硬碰硬,纯靠庶务能力,反而压了他这个经年老吏,当了十几年的老枢密使一头。

就见他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就跟练了乾坤大挪移似的。

好半天,却是终究没有再自取其辱,突然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佝偻了下来。

也没有再与慕容延期争辩,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枢密院的大门。

一个人走在清晨的皇城之中,任那初升的朝阳将他的身影给拉得老长。

这个时候,却是反而没人敢出去送他了。 因为慕容延期刚刚说了,过往六年的旧账他都要彻查,这其中禁军肯定是要有责任的,可枢密院作为审批衙门,自然也要跟着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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