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兄长(1 / 2)

午时三刻,顾亦昔已穿戴完毕,枳实正在为她梳粗使丫鬟的发髻,只听枳实忧心忡忡的问道:“姑娘真要去吗?”

“必须去。”

“那还是奴婢陪......”

“你在家查下毒之人,不都说好了吗!”

枳实轻叹一声,便道:“姑娘务必小心!”

“你放心,我有把握,我还要带你们享福呢!”

枳实莞尔一笑却又轻叹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便又问道:“对了姑娘,您这几日未出房门怎知新来了粗使丫头?再者那昨日的流言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每日倒药之前总要在后窗那儿立足良久,那丫头与一个齐额杏眼的小丫头日日清理活泉,流言嘛是那个小丫头说的。”

顾亦昔的院子名玉棠小筑,原是顾府后花园里的一座三进花房,其生母赵氏临终前求着太夫人让她住到了此处,这院子前院亦有倒座房,内院也是正房三间左右各设耳房,兼东西厢各三大间带耳室,只后院因先前种植养护方便之故便无后罩房,她住进来以后见其内有活泉引流绿植遍布十分欢喜便也没改建,而顾亦昔现下居住的正房西次间的后窗正对活泉,故她有此一说。

“原是如此。”枳实道,“嘶...齐额杏眼?那岂不是樱桃说的今早问她要玉露糕吃的小丫头巧儿!哎呀姑娘,适才奴婢们向您回禀时您怎么没提这茬啊!”

“她应与毒药无关。”顾亦昔笑道,“她是专职说流言蜚语于我听的,兼顾两项任务她太容易暴露了,害我之人应该没那么傻吧!”

“这...到底是谁这么......都怪奴婢近日只顾着姑娘倒是乱了院里的规矩,奴婢实在......”

顾亦昔坐于镜前拍了拍枳实放在自己肩上的左手打断了她的自责之语,并笑道:“她专职说,月灰小姐姐专职听,我是看客,倒是解闷!”

月灰小姐姐即顾亦昔正在装扮之人,那个总低着头爱穿月灰色衣衫的粗使丫头,而顾亦昔之所以这么称呼她实在是因为她的名字叫起来太过艰涩拗口且令人容易笑场——凹儿。

那流言有多伤人枳实自是知晓,她看着顾亦昔的故作轻松强颜欢笑心疼极了,眼见她眼角发红泫然欲泣,顾亦昔接着出声道:“化悲愤为力气!好了,我走了。”

“姑娘用些汤羹再去吧!”枳实劝道。

“实在吃不下。”

话毕,顾亦昔利落起身直奔后窗,枳实跟随而至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麻溜儿的翻窗而出,继而灵活的避开那株已枯死的刺黄泡,再寻隙穿梭于各种野花野果之间,最后沿着连接活泉的瑶池边上的石子小路穿后花园东侧往后小门而去,此门惯常从内锁着,方便里边的人出去而外边的人进不来,钥匙便在枳实手上。

而连接后院和内院(正院)的穿堂正由地果儿举着一把锄头把着任谁也不让过,其理由理直气壮且极其符合她素日的脾性,即死了一株已开花的野果子树,她伤心至极再次魔杖了,其实自今早她发现日日被姑娘以药灌溉的刺黄泡乍死之后便即刻扯着枳实到了穿堂下据实以告,故她二人商议,枳实去见顾亦昔,而她则守着后院,这期间自然有人来问缘由,可不管是其他三个与她同级的二等丫鬟,还是那些三等或粗使丫鬟婆子,她都只讷讷的一句话——我的紫叶李没了。紫叶李与刺黄泡花期相近,亦能食,是她的心头好之一,最重要的是,它远离西次间的后窗,任谁也不会由它而联想到顾亦昔的药,凶手亦然。

当下,眼见顾亦昔没了踪影,枳实也立马转身准备去抓内贼了,不过,她们会先用餐食,待众人饱腹困顿最是言行迟钝之际再行事,而她之所以没再过多劝阻顾亦昔,一是因为形势所迫,二则是因为方才山竹派人去打探过了,老太太即将用餐,而大少爷也如往常般在外院读书并未因大老爷之事就一改作息,且常妈妈也从外边回来了,老太太准了她去歇着而让郭妈妈在一旁伺候,故,顾亦昔现下可行。

再说顾亦昔那头,因是午食之际,府里少有人行,且她清楚各处值守布局及各院仆妇们往来大厨房取餐之行径路线,故,不到午时五刻,她便到了预想之地,此处北立假山、东西各环竹林、南邻锦鲤池,约莫七丈见方,她想都未想便直奔假山而去,其内安静冷热适宜,又方便向外探察,实在合适。

这一等便是三刻钟,快到日央时,人终于来了。

顾亦昔等其行至正中之地时方从假山里走出来并叫道:“大爷留步,我家姑娘有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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