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顺德四年的初秋(1 / 2)

  不是无法面对魏云清,而是,魏云清这些话,挑开了他内心最后一块遮羞布,那悔不当初的情绪,彻底弥散,侵蚀进他的骨髓,他的血液,再到身躯的每一处细稍末节。

  在愧疚与痛苦中,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疼痛欲裂的头,脊背下意识弯曲,脚步错乱又涣散。

  他最心爱的小姑娘,他做梦都想将之捧在手掌心的人儿,死了。

  那梦中的微笑,自己永生永世都看不到了,佛祖啊,让他坠入阿鼻地狱把,经受九重痛苦的刑罚,永世不得超生,都无法解除他心中的悔意。

  在无尽的痛苦中,那紫袍像是陷入无尽的疯癫一般,抱着头,不停的挣扎,然后,在旷日持久的内心混战里,他听不见四周的声音,听不见旁人的呼唤,只是一个感受,悔。

  “首辅大人!”

  李义急迫的声音传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因为那以往里坚硬如铁的身躯,竟然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直直的坠倒在地面!

  第209章 顺德四年的初秋

  顺德四年的初秋,北地原本就冷的早,今年刮了场大风,就卷走了夏日所有的遗韵,徒留下丝丝寒气。

  益都永兴坊东边有个不大的学堂,头年年初的时候才落成,听闻这里头的女先生,写的一手隽秀的小楷,工笔画更是笔法出神入化,不少商户慕名将子女送来沿习。

  推开门,暖烘烘的热流扑面而来,和外头的寒气迎面相撞,一屋子工整的笔墨纸砚摆放在排列的案几上,零星几个女童乖巧的低头习字。

  魏云珠搓了搓被冻僵的手,解下披风,对着正拾掇案几的莹莹道:“我去瞧了一趟,还不见他们的父母来接,再等等罢。”

  莹莹取了个汤婆子,塞给她,瞧了眼窗外萧条的景象,急声道:“姑娘,赶紧捂捂手,去外头也不披件厚实的氅衣,着凉了可如何打紧?”

  “哪有那么娇气。”魏云珠下意识拢起手呵气,笑意盈盈的接过了汤婆子。

  莹莹过去将炉子烘热,这益都属于北寒之地,每年夏日短的很,一入秋就和冬日差不多了,便早早升起了炉子。

  忙活完,她抬头瞧见自家姑娘正温柔的指导祁商户家的小丫头习字。

  魏云珠今日一身,娇俏的鹅黄色暗花细丝纹蜀袄裙,一只梅花琉璃钗斜插入鬓,衬的一张小脸皎若秋月,举手投足间风娇水媚,只是徐徐一眼,就能叫人魂摇魄乱。

  莹莹瞧得愣住了,回过神后:“姑娘,你生的这般好看,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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