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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的达米安悄然勾起嘴角。

亲子活动!布莱恩承认了!果然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另一边的伊森忽然叹了口气,沉痛地问:“所以我们的关系就不重要了?你要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孩子站在我的对立面?”

达米安的嘴角骤然拉平。

布莱恩:“我也不想,谁让这个‘孩子’对我来说独一无二?”

达米安勾起嘴角。

伊森:“没错,但你为了孩子直接无视了我的兄弟。我以为你对我们的家庭仍有些感情在。”

达米安拉平嘴角。

“那是你的错觉,伊森。”布莱恩懒洋洋地说,“我爱的是你,从来都和你的家庭没有半点关系,在其他场合遇到他们时,我恨不得给他们两拳。”

达米安……达米安开始觉得他们说的和自己理解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了。

伊森忍不住笑了,换回轻松的语气,直白地说道:“其实你今天遇到的CIA不能算是我的兄弟。他是我的学员,我最近又去给安全局训练新人了。”

布莱恩皱眉问:“他任务失败,你不会受到牵连吧?”

“不至于,人人都知道我不该为别人的愚蠢买单。”伊森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似乎不是第一次面对学员干的蠢事了,“他对我说他在你们面前揉眼睛,这是真的吗?”

“真的,明显极了。”布莱恩立刻跟他吐槽,“我都想让他干脆把隐形眼镜摘下来算了。他怎么不一边揉眼睛一边按着耳机?”

“噢,我跟他们说哪怕耳朵聋了都不要去按耳机。”伊森说,“下次还要加一句,哪怕眼睛瞎了都不要去揉眼睛。”

布莱恩听得直笑,伊森也笑,只不过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过了一会他补充说:“隐形眼镜里的摄像头坏了,你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给CIA。”

“谢谢,但是既然没有摄像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我猜的。”伊森严肃地说,“学员向我汇报了前因后果,我心想这么缺德的事情一般人干不出来……”

布莱恩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几秒钟后伊森重新拨通:“你们遇见了丧钟?”

“是他。”说话间,布莱恩盯着倒车镜,“他的坚持令我惊讶。”

伊森担忧地说:“你要小心,他不是个简单角色。”

布莱恩“嗯”了一声,又说:“那么‘孩子’归我了?”

说的当然是任务目标。

“不归你归谁?我总不能仗着咱们两个关系好从你那……”

伊森的话这回被达米安给打断了:“等等,你们两人口中的孩子指的不是我??”

布莱恩还没来得及回应,伊森大惊:“你那边又有个小孩?你真的在进行亲子活动??”

可恶!他以为没人才和布莱恩胡说八道的!

布莱恩:“……”

达米安:“……”

哪里来的‘又’?

布莱恩在街上转了两个小时才勉强甩掉骑着小电驴的丧钟,真不知道这也不是第一天出道的雇佣兵今日为什么这么执着。

与团队成员汇合后,克里斯有点不满地说:“你该让我或者沃克出手帮你拦住他。”

布莱恩有自己的想法:“你们没必要与他结仇,在我看来,他这个人性格睚眦必报。只是针对我还好说,如果致力于今后给我们所有人找麻烦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克里斯勉强认同了他的说法。

布莱恩摆了摆手:“可以去休息了,我们今天成果斐然,不出意外的话,从明天起就是个长假了。”

沃克抱着手臂问:“不用写报告?”

布莱恩微笑着对他点头:“谢谢提醒,这是假期作业。”

“……”

达米安正要开口,布莱恩不给他机会,不容错辨地指着他说:“你也要写。”

达米安萎了,耷拉着肩膀去卫生间洗漱。

沃克看着他的背影问布莱恩:“这小子比昨天听话多了,你干了什么?”

布莱恩认为他什么都没干。无论是对达米安还是对丧钟,他都清清白白、是个好人。

打发走了团队成员,他回到卧室,拧紧门锁,拉上窗帘,打开台灯,拿出从银行金库里获得的文件,接下来一动不动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桌面,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窗外吹来一阵夜风,窗帘的影子轻轻摇晃。

布莱恩仍然沉稳地坐着。

不久,房间里传来微不可察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刀如冷血动物的长舌般缓缓从布莱恩背后伸出,架在了他的脖颈旁。

布莱恩感受着大动脉处令人汗毛倒竖的凉意,脸上却再度露出微笑。

“你是不是早就等着我这么干呢?”

站在他背后的丧钟问。

“当然不是。”布莱恩不慌不忙地说, “如果等不到你,再过十分钟我就去睡觉了。”

不慌是因为慌也没用。

你能拿一个寿命悠长、从十楼掉下来都摔不死、割一道伤口三秒内止血、断了骨头三小时自愈、又记仇到能骑着粉色小电驴追别人跑整整两小时的野生雇佣兵怎么办呢?

除非确保自己能一击致命,否则布莱恩就算是汗流浃背地坐在这和丧钟聊月色真美,也不打算轻易动手。

他设想中最好的结果其实是丧钟今天不打算来了, 这样就说明银行里的小冲突直接翻篇, 丧钟以后再看到他时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但也不至于追杀布莱恩到天涯海角。

而如果丧钟今晚翻山越岭地找过来了,那就和前面提到的一样, 布莱恩其实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坐在这等待姑且能让自己看起来胜券在握, 总比睡觉睡到一半被吓醒强。

他和丧钟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再过十分钟, 丧钟要是还不出现,他就将把对方归在“无需在意”的类别里。

现在看来, 丧钟不愧是有专属漫画的超级反派,其个人能力和小心眼程度都胜过别人许多。

事已至此,布莱恩希望能借机达成两个目标:一是从精神上打消对方敌对的想法,二是从物理上消灭敌人。

两个目标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让丧钟别他妈再把自己的武士刀搭在布莱恩的脖子上了。

——你哪怕换把手槍呢!走火的可能性起码比手抖的概率小一点吧。

好在丧钟持刀的手很稳。

他大概在美国的军队里学过一些普通士兵不会接触到的内容, 比如如何恐吓俘虏来让人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说实话。布莱恩能感觉到刀锋在脖颈处的皮肤上轻缓地摩擦, 如同厨子来回拨弄鱼鳞、琢磨着待会要如何处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十分强烈。

但这就是情报学中‘敌对谈判’的本质——支配与被支配。威逼利诱等等措施都是为了争取交流时的有利地位, 尽可能地向对方施加压力,从而让谈判席上的另一方做出错误决策。

问题在于,丧钟明显是该理论的忠实拥趸,布莱恩却同样对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这就很有意思了。

丧钟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的冷兵器威胁未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在美军服役时, 他认识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女性长官结了婚, 获得了自愈超能力,学会了无数在他的一生中举足轻重的技能,包括所谓的‘敌对谈判’。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思想、道德底线、行为习惯都来自军队,战场为他留下了无可甩脱的烙印,让他在成为雇佣兵后和那些超级反派或英雄们格格不入。

他杀人,并且会在杀死所有敌人后,仅留下一个活口用来审讯。

他自认是个好人,因为他真的有底线,尽管这条底线所处的位置让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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