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手4(1 / 2)

有期……

赵明鸢心中一颤,忽而转头注视着裴清淮。

她迎着裴清淮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这位夫人与我同住定州京都,倒也见过几面,听闻她已于几月前逝世,而平州定州之间路远,不想这位公子与夫人有如此情意,牌位都已为她立好。”

“既已立了牌位,逝人已矣,公子又求何期,徒增烦恼?”

这话直白得很,专挑人心窝子戳。

裴清淮听了这话,稍稍愣住后便弯唇一笑,借以掩藏眼底的情绪,“姑娘这话不像是劝说,反像是堕入空门一样。”

“不过正如姑娘所言,从小一同长大,这份情意自然不同于别人。”

霎时话音一转,裴清淮直勾勾地盯着赵明鸢,似是无心道,“姑娘说话,与我那故人竟是有些相似。”

“你二人也是有些缘分的。”

“是吗?”

赵明鸢的心头再一颤,裴清淮变了,真的变了。

小时那个找抽的裴清淮不见了,长大后偏还生出了些看穿人的本事来。

说来幼时的赵明鸢与裴清淮相识于定州,那时赵父还未分家,一大家子与祖父母仍在定州同住。

盖因赵父从商,常常三年五载的不在家,身为上将军的祖父怜惜赵明鸢少时难得其父教导,便时常带在身边,因而赵明鸢一身武艺,都是祖父所教。

赵明鸢不被拘着性子,喜欢上蹿下跳,练完功就爬墙看隔壁裴清淮被其祖父和父亲压着习武,那动作,那身姿,跟她一比……墙上的赵明鸢撇撇嘴,这也叫练功?比不上,根本比不上。

如此,赵明鸢有些得意,还偶尔指点裴清淮一二,但裴清淮就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就这样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地上,这个争一句,那个回一嘴,引得两家人无奈至极,但也因此关系不同,两位祖父又是同僚,就更由得他俩去了。

裴清淮的祖父是极喜欢这个小女娃的,经常拿着赵明鸢作例子讲给裴清淮听,裴清淮气不过,但也打不过,只能自己生闷气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地练,最后还是赵明鸢软了性子去哄他,这才消停些。

照此来说,两家觉得发展成为亲家也未为不可,但此时平州边关战事告急,两位祖父重上战场,跟着去的,还有裴父。

后来裴家祖父战死,帝下诏追赠安国公,由其子裴父袭爵,为镇北侯。

裴父悲痛,却也下定决心守住边关,便举家迁往平州。

赵父又觉得这些年亏欠女儿,打算不再跑商,而是迁回老家,专做一门生意,好好带着女儿,自此两家这才渐渐少了联系,偶尔书信来往罢了。

思及往事,赵明鸢心里多了些惆怅,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她稍稍后退一步,“我说话向来如此,公子见谅。”

赵明鸢不欲多留,往事不可追,徒留于此,怕是会叫裴清淮看出端倪来。

然而话间观主已至,与二人同见过礼后,那观主对着裴清淮笑言,“世子日日来,只今日稍有不同,应是心中所求稍解?”

裴清淮十分严肃地回礼,“此事还需谢过观主。”

二人打着哑谜,赵明鸢也不急,静静等着他们说完。

很快观主便又看向赵明鸢,“这位施主,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只是还没等赵明鸢回答,那观主便了然一笑,“贫道知道了。”

观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神秘道,“施主此番,是为你命中的机缘,大可安下心来,夤夜自退,顺其自然就可。”

又是哑谜。

赵明鸢暗暗皱眉,却是继续听那观主所言。

“只汝道已偏,转至他人之路,便需承其因果,后面如何,且看你自己了。”

“那如观主所言,这里面的‘他人’,又在何处?”

这话赵明鸢听懂了,这也是她想知道的,那就是原来的赵氏在何处。

观主摇摇头,“施主无需知道,这于你无甚大用处。”

身后有人在唤观主,不等二人反应,观主已经施施然离开了,独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裴清淮无奈一笑,“观主向来如此,也不知姑娘心中之惑可有解答?”

赵明鸢感觉问了跟没问一样,只得了个顺其自然,至于承其因果,莫不是说的就是赵氏的身后事?

“半知半解,”赵明鸢叹了一口气,“不过听公子的意思,你与这观主很熟?”

“谈不上熟,只是之前观主有难之时,帮助过一回罢了。”

裴清淮回忆道,“但是观主能力尚可,香客所求所问,最后皆有所得。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把玄元观发展为越国最大的道观,来柳客的,谁不是为了道观而至?便是王公贵族,也有不惧路途遥远,专为那一年一度的庙会来的。”

裴清淮安慰似的看向她,“虽然我不知姑娘为何事而来,既然观主说了顺其自然,想是其他的也强求不来。”

“在你开口之前,他便知道你心中想问之事,不正证明了他的厉害之处吗?”

裴清淮一通话下来,还不忘给赵明鸢戴顶高帽子,“再者以姑娘的气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赵明鸢眸光一闪,侧首带笑反问,眼中带着些狡黠,探道,“不过相见半个时辰,我何德何能能得镇北侯世子如此赞赏?”

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