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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封睿偷瞄郁宁的爸爸,“不是,郁宁我们先走了。”

“郁、郁宁你注意身体。”

“咱们回头联系,拜拜!”

无关人员走散。

副院长捋了捋光亮的额头,嘴角上扬,“哎呀,郁宁爸爸,你看,这俩孩子斗斗嘴,咱们当家长的,没必要弄这么大。老话说得好,和气生才嘛。要不我先让卓恒给郁宁道个歉?”

副院长给卓恒使眼色,“小恒,快点。”

卓恒不服,“是他先打我,我凭什么道歉!”

副院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郁程转向郁宁,“接受道歉吗?”

郁宁摇摇头。

“既然我的代理人不接受,那我们法庭见吧。”郁程看时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郁程转向郁宁,“走吧。”

“老师,我先走了。”郁宁给辅导员颔首,无视了旁边的副院长,跟在郁程身后离开。

傍晚的校园,有不少约会或者散步的青年。

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身后跟着个苍白的青年,倒也没引来过多的关注。

多年未见的父子,没有寒暄,连并排走路的亲近都做不到。

快到校门口时,郁程说出了第一句话,“吃晚饭没?”

郁宁:“没。”

郁程:“一起吃个饭?”

郁宁坐上车,来到了几公里以外的高档餐厅。安静的包间,环境清幽。

郁程把菜单递给他,“你点?”

郁宁:“不用。”

饭菜上桌,郁程脱下西装,挽起袖口,并夹菜给他,“瘦了。”

郁宁没回,他甚至不清楚,对方所谓的瘦,到底是参照的哪年。

他低头吃饭,极力表现出不在意,但满桌爱吃的菜,还是惹酸了鼻尖。

他嗅了嗅,也没缓解。

郁程说:“你找我什么事?”

郁宁努力扒拉饭,说话的声音不太清晰,“想请你打场官司。”

“季氏集团的贩.毒、偷.税、贪.污、洗.钱、走.私、嫖.娼案?”

这几个词听得郁宁头皮发麻,他点点头。

郁程:“今天特意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

郁宁:“是老师叫的你。”

“宁宁,你骗骗别人就算了,这种借口,你觉得我会信?”

“你花心思研究我的行程,得知我今天下午在你学校附近开会。”

“又专门等到今天,找摄像头的盲点,先激怒那个人,又让他暴露在镜头下。你作出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和我坐在这里吗?”

郁宁握着筷子,“你不也一样吗?早知道我在菁大读书,也早就想到我会来找你。”

“否则,你怎么可能两周内来京市开三次会,又对季氏集团的案子了如指掌。你不就希望我坐在这里,再求你接这个案子吗?”

郁程拉扯领带,“宁宁,如果你想找我,可以直接打给我,何必找那些看似合理,又十分刻意的理由?”

郁宁说:“有什么区别?”

郁程:“十三年了,你不见我,不肯跟我回家,我给的生活费一分不花,甚至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现在却要为了别人,大费周章和我见面,求我打官司,这合理吗?”

郁宁郑重其事,“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男朋友的爸爸,将来就是我爸爸。”

“爸爸。”郁程苦笑,“宁宁,我承认我这年没管过你,是我不对。我们先不谈你和你男朋友都是男人的问题,我更难受的是,你这么多年不肯认我,现在却当着我的面,管别人叫爸爸!”

郁宁努力阻止眼眶的酸痛,“不然呢,我想要爸爸的时候,你给过我吗?”

“我……”郁程自知亏欠,他如鲠在喉,“好,宁宁,我们不聊别的,先说说他们家。你知道这案子有多复杂吗?”

“极短的时间内,突然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很明显有人要害他们,并且蓄谋已久,手段阴狠毒辣。这种事,躲都来不及,你为什么蹚这趟浑水?”

“我说了,他们是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郁宁深呼吸,“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

郁程长叹一口气,“宁宁,我是律师没错,但你以为我……”

“我爱他,没了他我会死。”

郁程很烦,“你跟我说这些……”

“爸,求你救救他。”

郁程怔住,“你叫我什么?”

郁宁和他对视,“爸。”

郁程呼吸加快,“再叫一声。”

“爸,爸,你救救他。”

郁程捏了捏鼻梁,堵得气瞬间消散。“唉,等了十几年,结果,为了被人的爸才肯叫。”

“爸,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即使多年不见,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郁宁从没有停止偷偷关注他。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如果不是有信心,他不会频繁给自己暗示。上一世他因留学耽误,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错过。

郁程摆摆手,“算了算了,为了这声爸,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了。”

“但你不能过河拆桥,叫完这声就不叫了。”

郁宁松了口气,“不会的爸。谢谢爸,爸你真好,我爸最厉害了。”

郁程耳根泛了红,“行了,快吃饭吧。”

“嗯,好。”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郁宁摇摇头,“没事。”

“案子我接了,就会尽最大努力。我提个醒,季贺文涉及了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周期长,过程复杂,是场硬仗。”

见郁宁表情不对,郁程急忙说:“但你别担心,你爸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明天我亲自过去了解情况。”

“谢谢爸。”郁宁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郁程犹豫片刻,“在我完全同意你俩的事之前,并不打算提前见你这位男朋友。你多和他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他爸有力的证据吧。”

“嗯,我知道了。”

“行了,吃饭吧。”郁程剥虾给他,“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对了爸。”郁宁掏出个优盘,“这个是卓恒参与的低级活动的证据,我不知道对后面的官司有没有帮助。”

郁程:“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郁宁:“有问题吗?”

“没有,不愧是我儿子。”

饭后,回到宿舍。

郁宁给谈晨打了电话,把他约到了电子阅览室。

谈晨背着笔记本电脑,“你真的要查?”

郁宁:“查。”

谈晨语重心长,“郁宁,如果,我是说如果,查来查去,他爸爸真的是那种人,怎么办?”

郁宁没犹豫,“不会的,季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谈晨叹气,“这种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他们做生意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时候,有些事在所难免。”

“你真的相信,季南枫的爸爸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一个不在乎儿子成绩好坏,却从小灌输他遵纪守法的人,怎么会贩毒;一个每年拿出上千万捐赠希望小学的人,怎么会偷税;一个只参加商务应酬,一有时间就回家陪老婆,给老婆做饭,带老婆旅行的人,怎么会嫖.娼。

一个对滴水恩情都铭记几十年的人,一个把邻居家的孩子当亲生儿子疼的人,怎么会做坏事。

郁宁:“我不相信,也绝不可能。”

谈晨打开电脑,“好,你信我就信。”

“按照你说的,我调出了近十年内,所有和季家有关联的企业名单。其中,因季氏出事,受到较大牵连的企业有二十八家,完全没涉及的有八家。”

“ 我调查了这八家企业的情况,还有他们的经济往来,我不认为这些企业有陷害季家的必要。”

现实情况是,如果季氏倒台,他们也活不下去。

“后来,我又调查了那二十八家公司,受到牵连最严重的,就属于天泽家的企业。剩下的,还有七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这次一搞,就算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

“我调查了一圈,最后,只有一家企业,表面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波及,但涉及刑事案件的部分,都与他们无关,剩下的民事案件,看似损失惨重,但就企业规模来说,应该无关痛痒。”

“最让我好奇的是,这家企业的运气怎么那么好。明明合作很多,为什么能完美错过危险地带,全伤在了无关痛痒的区域。”

郁宁说:“是哪家企业。”

谈晨点开屏幕,并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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