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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楚岚那双眼睛从脆弱变得阴毒,他怨毒地盯着王也,咒骂道:“你活该一个人孤独地去死,凭什么要把我拉入局中。”

  王也似对他这种反应早有预料,他承受了张楚岚所有的怨恨,还之以和煦如春风一般的微笑:“抱歉,我太想你了。”

  张楚岚开始做棺材。

  他不会做棺材,打开家里尘封已久的杂物间,与满室的烟雾一起出现的是,满室尚未完成的棺椁,门一开尘封多年的过往被风带着,吹向远方,灰尘飘进张楚岚的眼睛里,微尘滚进他的眼球里,就像不小心吞下沙砾的蚌,得用尽血肉去洗刷这个意外的东西。

  张楚岚听着王也懒散地报告自己将死的日子,揉了揉眼睛,忍着疼,眯着眼从杂物间里拖出一整套棺椁,拖到王也看得见的地方。

  然后问他:“你做的?”

  王也则问:“你眼睛怎么红了。”

  “进了沙子。”张楚岚敷衍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继而步步紧逼,“这个棺椁谁做的?”

  王也放下书,躺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可能是我做的,也可能是你做的。”

  “我不明白。”

  “老张啊,我劝你这件事最好不要明白,”王也朝他笑了笑,说,“做人呐难得糊涂。”

  王也抬手指着他,说:“这是你教我的。”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张楚岚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有错吗?”

  是非好坏不该由王也为他解释,该由张楚岚自己分辨。

  因此,王也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问:“你本不是这么执着的人,你这次又是为了谁这么固执呢?”

  张楚岚离开了家,去漫山遍野,找寻真相。

  他走了很多地方,几乎把目之所及的某一处土地都挖了个遍,然后挖出漫山遍野的孤坟。

  这里除了他和王也没有任何人,这坟到底是谁的?

  他挖开坟,发现了许许多多的棺椁,棺椁上都没有钉上长钉,很轻易就推开了。

  他本以为会看到人的枯骨,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心头一震,当即跪坐在地上,已经猜到什么。

  他抬头望着那片天,见天空乌云密闭,彷佛大军压境,雷声未至,他就已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鼓声,他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似乎被捅了一个大洞,疼得怎么也爬不起来,爬到一半又栽到地上,像只蚕蛹缩成一团,被骤然降下的大雨淋了满身的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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