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47(1 / 2)

靖娴陪着予柯坐在校园荷花池边。初冬的荷花池早已没有了夏天的生机。几处残枝败叶漂浮在水中,一阵寒风吹过,更显凄凉寂寥。

“予柯,我们回宿舍吧,天冷了。”靖娴握着予柯冰凉的手。

予柯看向倒影在荷花池的美术楼,摇摇头。

“你要觉得心里憋的慌,就哭出来吧。”

予柯摇摇头,“靖娴,小时候我一不开心,就会哭,哭出来就好了。可是现在,我的心好疼,疼的快死掉了,却哭不出来…原来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反而是没有眼泪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不睡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靖娴心疼的搂着予柯的肩。

“我该怎么办?刻骨铭心,以前只知道有这个词。现在,却自己受着了。原来,这种滋味是这样痛苦,这样难受。”予柯喃喃自语,“刻在骨子里的痛,铭在心底里的伤。”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靖娴抱紧予柯,“走吧,我们去上课,去上《民族民间音乐史》课,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靖娴拉着予柯来到系音乐教室,两人寻了地方坐好。

铃声响起,从教室外走进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景琛。

“咦,换老师了?”

“怎么是陈景琛?他不是停薪留职了吗?”

“他怎么没上民舞课,改上音乐史了?”

下面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议论。

予柯看着景琛缓缓走上讲台,与此同时,景琛也在人群中搜索到了予柯。两人四目相对,景琛遂将目光移开,打开《民族民间音乐史》课件,道,“各位同学,这学期系里面的课有些许调整,从今天开始,后半学期的民族民间音乐史课由我来给大家上。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关于中国古典乐在中国民族民间音乐中的存在的价值,大家先看大屏幕…”

“好了,现在有哪位同学告诉我,中国古典音乐最早起源于什么时候?”景琛从讲台缓缓走下来,环视满满人群的大课堂,“最有名的一首描写爱情的古琴谱是什么?”

予柯这才认真打量起跟前的人来。只见今天的景琛穿着一件米色中长款风衣,风衣里面配了一件黑色半高领毛衣,下身是同色系黑色长裤,整洁笔直。简洁爽朗的着装使得景琛整个人看上去修长挺拔,贵气不凡。只是那张绝美的面容明显的削瘦清癯了很多。

没有学生举手示意。

靖娴问予柯:“你知道答案吧。”

予柯没有做声。

靖娴站起来,道:“老师,予柯知道。”

景琛望向予柯,见予柯安静的坐在课椅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且迷离,不禁又是一阵揪心的疼。

“韩予柯,你来回答。”景琛不露声色淡淡喊道。

予柯看了一眼靖娴,无奈站起来,看着景琛,道:“曾有史料记载,最古老的古典音乐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孔子提倡音乐的时代。”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在中国古典乐里,我认为歌咏爱情最有名的琴谱应该是《长相思》。”

“《长相思》?”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恹恹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予柯看着景琛,悠悠念道。

这曲琴歌表达了一个女子对爱人深深的相思之情,“宿雨恹恹睡起迟”---在安静的庭院,女子静看花开花落,思念和盼望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的爱人。其一片幽深痴情,令人感动。

景琛为之动容…他知道,予柯在借着这首琴歌来告诉自己她的心意。

景琛调整了一下状态,避开了予柯的眼神,将眼光投向在座学生,娓娓道来,“中国古典音乐更早起源于远古时期的祭祀音乐,可以追溯至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夏朝时期。当时,古代中国的音乐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体系,包括乐器、乐曲和演奏技巧等方面。大家都知道,古代乐曲分为雅乐和俗乐,雅乐是宫廷中演奏的音乐,主要是为了祭祀神灵和国家大典,而俗乐则是民间演奏音乐,主要是为表达人们的情感和生活习惯而创作。随着社会的发展,便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音乐文化。在中国历史上,古典音乐作为一种文化遗产,流传至今,成为中国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景琛走到学生中间,继续道,“至于流传最广的描写爱情琴谱的应该是《凤求凰》,明朝六种琴谱,五种清朝琴谱都刊载有这一首琴歌。汉代著名文人司马相如,以一首美妙的琴曲,深深地打动才女卓文君的芳心,卓文君深夜相访,两人一起私奔到成都,成为千古佳话。这一曲《凤求凰》就被作为司马相如当时打动卓文君的千秋绝唱。”

景琛顿了顿,向予柯坐的方向望了一眼,道:“这其中最广为流传的诗词: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课毕,学生陆续走出教室,景琛也收拾好课本径直离开,没有再看向予柯一眼。正往前走着,突然后面有人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景琛回过头,是系声乐老师吕杨。

“嗨,陈老师,向你借个人。”吕杨一脸深不见底的笑意。

“什么?”

“把你的得意门生韩予柯借用一下。下周我在深圳有个座谈会,届时有个独唱曲目,想找个既美丽又功底好的舞蹈生伴伴舞。”

景琛皱皱眉,予柯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何况又是为私人服务,还是去深圳,再者,他对张杨的口碑也稍有耳闻,便拒绝道,“恐怕你得另外找人,予柯不会同意的。”

“你还是先问问她吧,这也是学习机会。”吕杨对景琛的一口拒绝略有不满。

“不用了,她还有其他功课需要深究,时间上不允许。”

予柯和靖娴正好往景琛这边走来,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

“我哪里有什么事,我太有空了。”予柯看了一眼景琛,笑着对吕杨道。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保持联系。”吕杨喜上眉梢,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遂扬长而去。

“这些私人活动对你没有任何意义。”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