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残酷的是(1 / 2)

“啊?”

“哈?”

就好像所有人表达吃惊都会带上一个语气词,两名巡警瞪大眼睛,瞅着青木良像是要看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喂喂,小弟弟,话可不能乱讲。”

两人中年纪稍长的巡警好声劝道,以为少年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发生这种事情纵使难以接受,但想凭直觉随便乱咬一个人,这不仅是添乱,自己这些基层巡警跟着不管也容易遭罪,倘若那个人还有点身份,那他们无论是社会上、工作上、生活中都可能惹上麻烦。

所以在百分百确定嫌疑人的身份前,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巡警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连地痞流氓都威慑不了,甚至有被开着鬼火机车的不良少年肆意嘲笑。

“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们警察抓捕犯人是要讲证据的,在没有可靠证据前,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所以就请你安心等待我们警方调查出结果吧!”

另一名年轻巡警也立刻附和,严词指出了青木良证词中的漏洞:“同学啊,可是你先前说,你不是没看清楚行凶者的相貌吗?”

言外之意是对他的话感到质疑,毕竟再怎么说青木良只是一名高中生,高中生就是那种毛毛躁躁、说话不经大脑、喜欢意气用事做事不计后果的青春期少年——警察都还没开始调查,人证、物证一样没有,便在这里大放厥词。

但青木良什么都没说。

他的表情比两人想象的要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认真的眼神让两名巡警竟有些害怕,仿佛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隧道。

对青木良而言,如果两名巡警真的甩手走了,一句话都不信,恐怕他就得另辟蹊径来帮羽子一家维护权益了。

好在年长些的巡警经历的人情世故丰富,见少年这么认真,不似那种是容易放弃的人,口气很快软了下来。

“好吧,小弟弟,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可以提供给我们看看,我们会记下来酌情参考的。”

这种半推半就的说辞跟没说一样。

但松了口,青木良可就不管了,既然他说确认犯人了,那就是确定了,怎么可能再交给两名巡警自己去找,他还不如直接帮忙结束这起事故,给身边不安地抓着自己袖管不撒手的小姑娘一个交代。

“行凶者的身份毫无疑问是佐仓女士在商场工作部门的上司!”

“啊?”两名巡警哑然。

“我不是跟你们提到过吗?佐仓女士在受到伤害前曾和行凶者争吵过,而且公寓的门是有防盗链的,如果行凶者和佐仓女士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不发出动静便进入屋内?”

“当时房间没开灯,天还是蒙蒙亮,时间估计在六点与七点之间,公寓不少的住户都没有起床,谁来拜访也不可能挑选这个时间段。”

“但奇怪的是,佐仓女士却开门让行凶者进入了屋内,除了认识以外,她毫无疑问还面临着什么,诱骗?威胁?对于一个单亲妈妈来说,最大的威胁无异于来自生活上的压力!”

青木良分析道,这是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又掺杂了一些联想,哪怕没看清行凶者的外貌,但根据事件起因,脑海中却已然浮现出对方的行为逻辑。

相信警方花费时间也能调查到,只不过青木良更为大胆,什么证据不提,率先就锁定了行凶者的身份。

“行凶者除了是佐仓女士工作部门的上司外,可以确定是一名男性,曾利用职权威逼利诱过佐仓女士,另外,此人应该有妻子,关系不和睦,妻子大概率在最近一段时间来商场闹过事……”

“等等!等等!”

两名巡警都呆住了,赶紧制止青木良喋喋不休的发言。

明明就让你提一下线索,你直接给我分析出一大段,完了还给我指出犯人的身份、在哪里工作,怎么不干脆报名字呢?

“小弟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说的这些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年长巡警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想了半天才总结出一个词。

“对啊,我刚才也只听懂了你说行凶者和受害者认识,为啥不能是小偷或者其他认识的人呢?”

年轻巡警挠着头,青木良一口气吐露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不过仔细听后发现竟蛮有逻辑的,便不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就比如,单亲母亲发现小偷潜入家中,为了保护孩子安危,大声喝退坏人,同时让周围的邻居察觉。而小偷都比较胆小,被发现后肯定第一时间选择逃跑……”

“没有这种可能,哪怕是溜门撬锁的新手都不会傻到在大早上入室盗窃。另外你好歹也是一名警察,教导这种面对坏人的方法真的合适吗?哪怕是小偷说不定也会因此激怒,做出伤害户主的可能!”

青木良鄙夷地看了那名年轻巡警一眼:“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刚才你们找过佐仓女士的电话簿,她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前夫的话也可以排除,他的语气态度没有想和佐仓女士扯上任何关注的意思,而且新的家庭组成,肯定不存在对前妻的留恋。”

“那你是怎么判断行凶者是佐仓女士工作部门上司的?”年长巡警认为这话在理,逐渐来了兴致。

“不如让羽子酱给点提示吧!”

青木良没有直接说,目光放向了身边紧紧抿着嘴唇的羽子,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那双红肿的眸子同样望着他。

“羽子酱,你也想帮上忙吧?”

羽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重重地点头。

小孩子的世界观很简单,伤害自己家人的坏人,哪怕她什么也做不到,也拼尽全力要是一口。

“那你就告诉我们,昨晚你妈妈回家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青木良尽量浅显易懂地开口,停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或者,你妈妈回家后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羽子回忆了一下,她本是想努力记起伤害妈妈的坏人长什么样子,但她只知道那黑影就像是她梦境城堡中的大魔王,欺负她的妈妈,破坏她的乐园,让她十分害怕,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

这时,她的一只手却被抓着塞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抬头一看,是青木良那充满鼓励的脸,就像阳光一样。

羽子克服了心理恐惧,回想起噩梦发生的前几个小时:“欧尼桑骗我说我们的邻居,关系很好,就给我了便当吃……”

“……”青木良脸色一黑,这个就不用提了吧!

他突然感觉小女孩好像很懂,自己其实被白嫖了便当,好在羽子很快说起了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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