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内鬼(1 / 2)

  他们的庚帖就在身侧的厢房中。

  他们的生辰八字就那么被书写在撒金堂纸上,并肩摆置着。

  他们要成亲了…唉…

  蒙拓掌心的热在向长亭宣告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蒙拓一手牵着长亭,一手提溜着灯笼。隔了许久方道,“往后在我们家也给陆公修一个小祠堂搁放牌位吧。”

  长亭应了声“哦”,温声斟酌道。“怎么说呢?其实父亲不是一个太在乎生死的人,他生前说过百年之后叫我将他的遗物洒到淮河里去。是随风飘走也好,是被水流不知带向何方也好,他都不在乎死后的那些虚无缥缈的香火。”

  蒙拓笑了笑,“陆公是有大智慧的人。每每在他灵前叩拜,我都能静心…陆公恐怕会嫌修建小祠堂太过凡俗…”蒙拓话头顿了顿,轻道,“这几日我总梦见陆公,每次都是梦见他在冀州登上马车离开那时。我以为这是陆公在教训我,教训我要好好待他的女儿。”

  死生杀伐的百战之将哪儿有信鬼神的?

  活人的同意好讨要,铁人都有被磨软的时候,拿出姿态拿出态度,做出事情来慢慢磨,旁人的态度总会有所改观。

  逝去之人却只能永远活在人的记忆中,以最好的姿态与印象。

  蒙拓大约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陆绰吧,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人家闺女给拱了,更何况在之前陆绰考虑姑爷时一点点一丝丝地没考虑过他,蒙拓颇有些忐忑。在陆绰牌位下只觉自己趁人之危,绝非君子之为,清雅了一辈子的陆绰恐怕很看不上他。

  长亭弯眉一笑。“那你就好好待我就是了呀。”

  蒙拓一滞再如自嘲般笑了笑,他的自卑与敏感在她跟前好似一点点存在的必要都没有,长亭足够自信与傲气了,自信自尊自重得似乎将他所有的踟蹰与自怨自艾都化解消弭得无处遁形。

  他何其幸也。

  蒙拓还欲再言,却陡然身形一闪躲,伸手便将长亭揽在怀中,背向墙角一靠,大手虚捂住长亭的口鼻,紧贴长亭耳朵。轻声道,“别出声。外面有人。”

  长亭眉心一蹙,心上当即闪过不好。

  若是寻常仆妇。纵然她与蒙拓夜来私会有伤风化,可蒙拓也不可能将她也搂到隐蔽处藏躲,放她一人应付仆从可矣,除非来人并非仆从,甚至并非陆家大宅中的人…如果不是陆家人,是谁?

  宗祠在光德堂顶远的东北角,人声清净,只摆放了祖宗牌位,一无可盗之财,二无可观之景,三无油水可言,故而仆从们来得都非常少。地势僻静加之人烟罕至,宗祠…确实是围得像铁桶似的光德堂的一块豁口…

  长亭后背贴着蒙拓的胸膛,蒙拓的心跳呼吸与她的节奏一模一样。

  长亭将蒙拓虚掩住她口鼻的手拉下,别过头来,眨了眨眼无声望向他,蒙拓先摇头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轻手轻脚地将长亭再往里藏了藏,自己步履极轻地贴着墙角向外迈,蒙拓将耳朵紧紧贴住墙壁,眼神愈发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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