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九章 洞房(下)(1 / 2)

  上了喜轿,长亭撩开幔帐回望,一望便见真定、长宁与陆长英都站在大门口望着她。长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向下砸。她一直不是很喜欢北地的陆家老宅,从小就不喜欢到现在仍旧不喜欢,她梦里梦到的全都是建康城的陆宅,以前不喜欢是因为北地荒芜,现在不喜欢是因为宅邸陈旧,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父亲的惨剧。可如今,她离开了,回望一眼那灰墙青瓦,都觉得心头伤得很。

  长亭倒不怕哭得妆花掉,她嫁得远,路上都得有两旬的光景,出了内城,长亭便从轿子换到了马车上,马车车厢宽广许多,满秀与玉娘皆在,长亭换过婚服再重新洗面梳妆,一日见蒙拓三次,一时间倒忘了这在婚嫁途中只当是蒙氏夫妇踏青出游,在马车上的日子便过得快活多了。

  至冀州时已然八月初了,冀州城的张灯结彩较之平成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路过来满城都喜气洋洋,看是结亲喜宴的车队便庶民们便多问一句,一听原这便是蒙将军娶亲的车队,当即长街高唱“恭喜恭喜!”,长亭便笑话自个儿分明是借了他的威风!

  第两百二九章 洞房(下)

  第两百二九章洞房(下)

  喜堂设在石猛宅邸里头,长亭被安顿在石家别院,石宣被派遣过来陪了她一晚上,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乘上喜轿晃晃悠悠过去拜堂成亲,长庆坐在喜轿上都能听得出外头人山人海,满秀隔着帘子同长亭轻声道,“我的老天,大门口围满了人...全穿着盔甲就来了...”待跨过门槛,满秀又是心惊胆战地颤着,“我天,院子的游廊栏杆上都叼着俩人,漫山遍野全是人...哎哟!来吃个喜酒,怎么还拿把大刀呢!”之后长亭就没听见满秀再说话了,大约是进了府邸好歹初来乍到得装装相吧,故而长亭便再难听见诸如“漫山遍野都站满人”与“栏杆上都叼着俩人”等让人心潮澎湃的盛况了...

  唢呐朝天响,礼官声音疏朗高喊道,“吉时到!”紧跟着“砰砰砰”三声鼓声,喜轿向下一斜,满秀撩开帘子,长亭垂首,盖头遮得严严实实的,长亭只能垂眸看见地面上撒落的薄金箔片儿和花瓣子,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上,显得极奢靡。长亭手里攥着一只喜结,蒙拓手里一只,唢呐声阵阵,长亭垂首跟着蒙拓朝里走,叩高堂是叩的蒙拓母亲的牌位,石猛与庾氏分列左右下首,礼官话门儿清,再说几句场面话便请长亭进内厢去了,内厢被安置在正堂旁边儿,蒙拓牵着喜结,喜结牵着长亭没拐几步就到了,长亭没揭盖头都闻到了一屋子的胭脂水米分味儿,蒙拓拿杆揭了盖头后,长亭险些没被这满屋子的女人香被熏晕!

  她们大约是洒了一座花园儿在身上吧!

  有婆子奉元宵上来,掐得小小的。长亭含了一口吃了,没熟的花生馅儿甜得发腻,婆子高声笑问,“新娘子,生不生呀?”

  长亭默默吞下元宵,看一屋子都是看精彩好戏的神色,埋首装鹌鹑。小声道。“生...”

  内厢一下哈哈笑起来。

  女人们的心,海底下的针...长亭我心淡泊,只是觉得每回有人成亲都要笑这么一场。谢之容嫁的时候陆家女眷也笑得很开心,人妇好似都极喜欢调戏新嫁娘的模样,调戏得逞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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