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新开始14（1 / 2）

回到实验室后，没有贝尼讲话。程星义洗掉了身上伊鲁斯黏糊糊的口水，贝尔森为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然后他们三位贝尼似乎接到了什么信息，便都离开了实验室。

星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一定给贝尔森他们带来了麻烦。他能察觉到地球上的规则在这个星球上并不适用，而且从阿克森和其他贝尼的态度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族类在马赫拉上并不受待见。伊鲁斯的行为让他困惑，虽然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但是冒险的心在他里面躁动不安，他不想待在这间绿色的实验室里百无聊赖，他渴望去享受外面的景色。他记得法尔森说过，马赫拉上的动植物都是能听懂贝尼语的，于是他走到实验室的墙壁边，用贝尼语说：“开门。”

然而这株植物却纹丝不动。

他查了查自己的笔记，确定自己的发音没有问题，他又说了一遍，净化草还是没有动静。

星义一拳头砸在那柔软却坚硬的墙壁上。现在这间实验室看起来也像是监狱，明明说着一样的语言，却达不到一样的效果。

“就因为我不是贝尼，所以打不开？”星义苦笑一声，然后尖着嗓子学着阿克森的样子戏谑道，“贝尔森，你的实验对象逃出来了。”他紧接着又踹了墙壁一脚，说：“我要是能逃出去就好了！”

他回到床上躺下，顺手打开妹妹的画。他用手拂过妹妹笑容灿烂的脸，想到自己前途未卜，便叹了口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去弄清楚马赫拉和宇宙的真相，还有那位贝尼的先祖会如何处置自己。他想着，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之后这一整天，除了阿米娅来给他送食物，贝尔森和法尔森都没有出现。大约到傍晚，法尔森才姗姗来迟。他照旧在星义床边坐下，但是面无表情。

“你还好吗？”星义问，但是语气有点尖酸，“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克森在某个领导面前控告你和贝尔森？你们摊上事了？还是我摊上事了？还是我们一块儿？”

“都没有，”法尔森说，“阿迪尼，你看起来还在生气。”

“我当然在生气，”星义严肃地说，“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们贝尼不喜欢人类。”

“你认为我是骗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你对我没有反感，但好歹你也该提前告诉我其他贝尼会有什么反应。”

法尔森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不是所有的贝尼都真的认识人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都认识我，都知道我是个坏人！”星义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在胸前交叉，“就因为我削了标枪要对付那只伊鲁斯吗？我承认，拿我的话去做呈堂公证，我削标枪就是想杀了它！它和我体积相差那么大，我怎么知道那傻猫是要和我玩儿？玩命吗！你们星球的运作方式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就说我是威胁贝尼的公敌！”

听完星义对自己的辩护，法尔森才发话说：“你还有耐心听我解释吗？”

“你说。”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贝尼都认识人类的本质。”法尔森十指相扣，继续说，“在我们的星球上，每个贝尼成年后都会接受先祖的考量，被先祖认定为心智成熟者才有资格进入研究人类的项目。之所以这样严格是因为你们人类是整个宇宙中最复杂、最多变、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具有可塑性的智慧生物。也因为我们与你们没有来往，所以千年以来，能面对面与一个真实的人类交谈是所有有权研究人类的贝尼无上的荣幸。阿克森还没有通过先祖的考量，他本身对人类还怀存着偏见。而且今天在场的大部分贝尼都还没有系统地研究学习过人类，所以今天的意外，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事。你说我们是全宇宙最危险的？那么现在，阿克森已经让他们相信我就是危险的。”

“我们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和你们近距离接触，同处一室，我和贝尔森有很多疏忽和不足之处，请你谅解。但是容我说句公道话，阿克森是对的，他今天若是不拦下你，你将成为第一个给马赫拉带来死亡的人。”

“你说的好像你们从来没有死过动物。” “是的，马赫拉上一切的生命都不曾凋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