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阴鸷残疾太子(64)160(1 / 2)

陆梨阮跟着行礼,却没说话。

嵇书悯也没说话,他坐在轮椅上,垂着头,神色病弱。

“太子,你来说说?”皇上看着嵇书悯,陆梨阮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一点,父亲关心孩子的语气。

太子大婚当日,皇上可是要多慈爱有多慈爱,陆梨阮当时也觉得皇上其实是在意太子的。

可如今,变脸倒是快。

“儿臣不知。”嵇书悯摇摇头,勉强支撑着身子,让背挺直:“儿臣今日身子不好,太医瞧过了,便一直在屋子里歇着,等醒来时,二皇子已经在儿臣的院子里。”

他语气低低的:“在同太子妃说,若是太子妃不准许他搜查,便要太子妃与太子妃的母家都好看。”

“我没……”二皇子听闻父皇来了,匆匆从还未完全打开的密室门那儿赶来,正想同皇上说自己的发现,就听见嵇书悯告状。

“父皇。”二皇子行礼。

“哦?你为何要搜查太子的院子?朕可是准你了?不知轻重!”皇上先斥了二皇子一句,却不痛不痒的,他面上甚至都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只是轻飘飘地责备。

二皇子显然也并不怕,他已经寻到了太子的把柄,私自建密室,劫官银,这两样便能让他没法翻身!

当着皇上的面儿就更好了,这下子连辩解都不容他辩解了!

“回父皇,儿臣与大理寺得到消息后,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出此下策……”

“您命儿臣调查官银劫案,无论是谁主使,都要不惜一切代价追查下去,儿臣自当遵从!”二皇子越说腰板越直,语气也越笃定。

“官银劫案?此事与太子何干?”皇上脸色一沉,厉声询问。

“回父皇!儿臣与大理寺查出,此事主谋……是太子!”他说出口。

“胡说!”皇上骤然大怒!

二皇子猛地跪了下来:“父皇,儿臣知您慈爱,但此事,儿臣若无把握,也是断然不敢栽赃太子的!”

他一副坚定而刚正的样子,提声道:“请父皇明鉴!”

皇上的神色从愤怒转变为疑惑。

“太子……”他把目光移向嵇书悯。

“儿臣并未做过,不知二皇兄从何处调查?孤为何要做此等罪行?”嵇书悯并不激动,只是淡淡地反问。

二皇子向来厌烦嵇书悯这副,总是运筹帷幄,好像无论什么事儿,什么境遇,都不能打破他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样子。

我定要将你从那般尊贵的位置上扯下来,让你遭受践踏,遭受唾骂!让你成为罪人,任我糟践!

因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么多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到达了恶的顶点,二皇子恨不得看嵇书悯生不如死!

“你自然是心中不满,见我替父皇办事,你便要我无法复命!”二皇子从牙缝里挤出。

“孤从未有过这般念头。”嵇书悯摇摇头,平静而淡然,仿佛只是在看他一个人唱大戏。

“你!”

“可有证据?”皇上目光炯炯看着二皇子,要他说出个所以然。

他甚至都没再问嵇书悯一句,就直接要证据了,好似同样迫不及待,要将嵇书悯定罪那样。

陆梨阮心中似刮起寒风,只觉得冷意从肌理渗入,透进骨髓里……

皇上,好像一直在找机会,让嵇书悯不好过,他根本没有半点父子情意,虚伪到了极点。

嵇书悯疲惫地眨了眨眼睛,不再为自己辩驳,认命一样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他的目光仿佛都没仔细看一脸压不住兴奋的二皇子,和道貌岸然的皇上,只是柔柔地,看向陆梨阮。

那目光在问她:你还不到孤的身边来吗?

陆梨阮思索片刻,还是站在原地。

“儿臣寻到一处密室,在书房墙后,非常隐蔽,想来是藏着重要的东西,进去搜查,定然会有所收获!”二皇子见皇上相信了自己,言之凿凿。

夏日本就闷热,阴沉沉的热风席卷,让他额头上落下汗珠,鼻翼兴奋地煽动,丑陋得似寻腐的恶犬。

“二皇兄如此肯定?”嵇书悯叹了口气,已经放弃挣扎般。

“若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便让我去搜寻一圈,你心虚什么?”二皇子以为嵇书悯要求饶狡辩了。

谁知,嵇书悯眸色深沉,里面闪过他看不懂的东西,都到此刻了,二皇子居然还能从他身上感觉出那种不屑讥讽。

凭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凭什么!二皇子恨不得将他那双无悲无喜的眸子抠出来!

“那里面自然是有东西的。”

嵇书悯居然承认了。

陆梨阮都投来了几分不解的视线,她不知道那儿有密室,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对于嵇书悯,陆梨阮觉得自己此刻既了解又不了解。

不了解是指,她无法分辨,嵇书悯是真的对搜查那密室无动于衷,还只是……在硬撑?

了解是指,如果里面真的有对嵇书悯不利的东西,他这般不惊不慌的样子,陆梨阮也觉得正常。

他大约是那种,即便是死,也要挺着脊背,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丑态死去的人。

“父皇!”二皇子等着皇上下命令。

“搜吧。”皇上挥挥手,任由侍卫,将松静苑折腾的不成样子。

陆梨阮踏进屋子,里面乱糟糟的,都毁的差不多了。

陆梨阮弯腰捡起一块碎片,那是嵇书悯自己做的笔架,陆梨阮瞧着好看,拿来自己用的,现在碎的彻底。

“别捡了,坏了就是坏了。”嵇书悯终是被小喜子推到她身边。

他试探着从陆梨阮手中拿过那碎片,又得寸进尺地,摸了摸陆梨阮的手指尖儿。

“是啊,坏了。”陆梨阮抽回手,眼睛看着破密室门的侍卫。

嵇书悯抿抿唇,敏锐地察觉出陆梨阮说的,可能不只是笔架。

“梨阮,别怕。”他喃喃低声,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蹭陆梨阮的垂着的手背,讨好的猫一样。

“我怕什么?我不过是个傻子,有何好怕的?”陆梨阮手动了动,在他的侧脸上拍了拍了两下,却并无温情,冷淡戏谑得很。

密室的门被打开,里面出现一条短窄的走廊,几步远处有一个不大的房间。

二皇子接过点燃的油灯,准备率先进入,亲手拿到击垮嵇书悯的证据!

皇上站在一边,他用威严的语气问嵇书悯:“你怎么解释?”

“儿臣并未做任何危害朝廷之事。”嵇书悯依然只是这一个说法,并不见惶恐 更不见求饶。

“二皇兄想要找什么,便自己去看个清楚吧。”

二皇子随着他话音,已经冲了进去,随即,他脚步定在原地。 逼仄的屋子正中间,是军事布防图,用沙石陶土垒叠起来,看着分明的疆域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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