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阴鸷残疾太子(186)286(1 / 2)

等都准备好了,嵇书悯在一旁的盆里用冷水净了手,坐回陆梨阮的身边。

陆梨阮十分识趣地用帕子把他修长漂亮的手擦干净。

“辛苦了,辛苦了!”

嵇书勤轻“嗯”了一声,没什么胃口地舀了舀粥。

“嘶——好吃!”

陆梨阮被烫了一下,但还是含含糊糊的眨巴着眼睛,认真夸赞。

其实说真的好吃到哪里去也没有,但嵇书悯亲自为自己洗手作羹汤,陆梨阮十分的识趣。

两人如同寻常的日子一般,直到吃完了饭,嵇书悯懒洋洋地起身,一副准备钻回船舱里再眯一觉的样子。

“那个……”陆梨阮叫住他。

“嗯?”

“太后娘娘前些日子薨逝了。”陆梨阮低声道。

她没问嵇书悯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嵇书悯定然比她更早的知道。

“梨阮怎么知道的?”

“早上船停靠时,卖鱼的大爷说的。”

消息已经传到南方了。

嵇书悯靠在舱门口,与陆梨阮对视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陆梨阮自然地问道:“再不回去,皇兄估计要催了。”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嵇书勤与嵇书悯之间的约定,这几年下来,虽没有明说,但陆梨阮也算心中有数了。

皇位上那位,显然是越发难挨了,从最开始的两三个月驿站送来次信开始,到如今的几乎半月就一封信,可以瞧得出来。

“梨阮可想回去?”嵇书悯轻柔地问,他缱绻而柔和的看着陆梨阮,好像只要陆梨阮说出她不想,那他便陪伴着陆梨阮一同走下去,不知朝夕年岁为何物。

陆梨阮歪了歪头,合着耳畔哗啦啦的水流声,望向京城的方向,那边是山林,雾霾霾的看不真切。

“玩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毕竟家还在那里。”陆梨阮笑眯眯地回答她。

当年在宫中,被压抑束缚得格外渴望脱离,嵇书悯毫不犹豫地陪伴着她。

而她也也陪伴在嵇书悯的身边,无论在哪里。

有他在处便心安。

这次归去,定另有变数。

两人回京那日,宫里面皇上便传了旨下来。

嵇书勤比之从前,眉宇间更有几分威严,他蓄了须,与嵇书悯一如从前的俊秀姿容相比,他变化颇大,不过神色却依然熟悉,温和严肃。

太后的丧事已经全部结束了,朝中仿佛无人记得太后还有一亲子般,竟是没人提起。

这几年就皇上与太后之间的事情,没少有言官就此批判,其他臣子暗自也没少揣测。

言官的职责便是给人挑刺,上到皇上,下到末微小官,就没有他们不敢说的。

身为言官,言辞犀利无情,不畏惧强权,不阿谀奉承才是受人敬重的,若哪个言官唯诺无声,或是性子温和,才会被言官的队伍所不齿。

由此,即便皇上并无意提起太后,也没有任何作用,到了今年太后病中时,那些个言官仿佛攀比斗艳似的,好像谁不对此做文章,都落了行伍一般!

皇上对此并没有动怒。

直到丧礼过后,,悯亲王殿下回京,他们仿佛寻到了新的方向,大斥悯亲王同样不孝,礼仪不周,连太后的丧礼都不赶回来。

可还未等发作起来,一向温和的帝王却难得的动了怒,责斥朝堂,令大殿之上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众人都瞧出风头,皇上维护胞弟,看来离京几年,悯亲王圣眷不减。

朝堂对悯亲王并不陌生,虽身不在朝,但悯亲王的主意可没有少出,皇上可没少提起自己这闲散弟弟。

众人也丝毫不敢轻视了,悯亲王殿下上的折子,针砭时事,一针见血,从不拖沓,手腕一如既往的强硬,即便不在京中,却好像他无时无刻不观察着京中……

好似,到处都是他的眼睛,令人寒颤。

嵇书勤“病”得很快,以至于很快不能起身了。

嵇书悯入宫理政,陆梨阮一个人待在三皇子府。

“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听见响动,陆梨阮睡眼惺忪地迷蒙道,留的一盏小油灯将进门的嵇书悯身影拉的很长。

“吵扰到你了?”嵇书悯携着夜色的味道,摸了摸陆梨阮的头顶,将她扣在一边的书拿起来合上。

“没,一直没怎么睡着……”陆梨阮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习惯了两人终日无所事事的处在一起,现在倒是有些不习惯。

嵇书悯重新穿上了许久未见的朝服,发冠整整齐齐地束起,陆梨阮去握他的手时,触到了他腕上的银环。

“早点歇吧,别熬坏了,你现在可不是少年了。”陆梨阮随口道的一句,却让嵇书悯挑挑眉,俯身凑到她面前,轻声寻道:“可是哪里显得老态了?”

陆梨阮摸了摸他的脸:“没有,没有。”

若是那句话不顺他的心,指不定他还得借题发挥,闺阁中的细腻少女都没有他这般矫情腻歪。

陆梨阮现在还没料到,往后经年,一直到两人皮囊上都生了皱纹,鬓发长了掩饰不住的白丝,嵇书悯依然会时不时地问她同样的问题。——

禅让之事因着皇上却病的无法起身,也无子嗣而很是顺利。

新帝登基赶得急,到后来听制造处那边的下人私下嘀咕: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冠服上心极了,上年缝的珍珠,听说……都是皇上亲手一颗一颗挑出来的。”

“当年皇上还是三皇子时,大婚时候,皇子妃的礼服,也是皇上亲手绘制的,听闻啊,当时还把嬷嬷她们难为坏了……”

宫里面的小宫女儿懂什么,说来说去,只感叹道:“皇上与皇后娘娘真真情深啊。”

“都在那儿偷什么懒呢!等下小心嬷嬷挨个罚你们!”有大宫女儿在廊下喊道。

小宫女们嘻嘻哈哈地一拥而散,徒留一地斑驳的光影晃了晃,似乎在同意她们刚才说的话。

——

日子年复一年地过去,好像总是差不多,又好像每一天的日子都不一样。

陆梨阮看着一成不变的暗红色宫墙,听着身旁的人叽叽喳喳。

今儿庄玉寻进宫了。

边境战事趋于平和,今年年初时,西南那边儿上折子传来了匪患横生的消息。 嵇书悯便命庄玉寻令部分军队回撤,下西南剿匪,查出其背后可有勾连之祸。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