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流涌动（2 / 2）
叶栩望了望柔弱的雪凌，小女孩这些天跟着自己吃苦，衣衫褴褛，不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别无他法，只好拉上雪凌的手臂，硬着脸皮跟了上去。
夜晚总会给人以无尽的遐想，尤其是心灵空虚的人们。今晚的夜色很美，月光皎洁，星光伴路，两小孩顿时没了困意。楔老悄悄改变了路线，带着他们往北折返，并非冒险南下。
他相信水草丰茂的地方总会有人烟的，他们的干粮已经吃完，急需备货才能继续赶路。至于两个稚嫩的小孩，不能让他们觉得太安逸了，要让他们吃点苦才行。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叶栩即将成年，体力旺盛，熬夜不成问题，倒是雪凌毕竟年龄小，从小缺衣少食，瘦弱的身躯禁不起风雨打击，白天又跟着叶栩闹腾了一整天，没走多远脑袋已经开始晕沉沉的了，眼皮子不停地上下打架。睡意来袭，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脚开始不听使唤，一直迷迷糊糊地央求叶栩哥哥让她在路边睡会。这一路上蚊虫无数，哪能停下脚步，叶栩只好将它背起来赶路，让她在自己的后背好好睡一觉。
楔老精力充沛，一路打探着前方的情况，看着叶栩这小子背着这小女孩气喘吁吁的，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反而来了一股无名火：“累死你！我都说了，带着个拖油瓶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去旅游？”
叶栩弓着背，整个筋骨都要碎裂了一样，踉踉跄跄，实在是走不动了，耐着性子恳求楔老帮帮忙，他这老头哪里肯理会，又臭骂道：“你要帮谁就去帮谁，这是你的事，我绝不会搭把手的。每个人都不容易，自己选的路自己好好走，别总是麻烦别人。”
“废话真是多！”叶栩已经无力反驳，只好摇醒雪凌，睡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雪凌睡得可沉了，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睡眼惺忪地揉着朦胧的眼睛，含含糊糊一个劲地道歉：“叶栩哥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耽误你们的行程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你知道你在哪里睡着的吗？”楔老哼着气，又开始嫌弃小女孩跟着他们碍事了，烦躁得很。
“不是路边吗？我叫叶栩哥哥让我在路边睡会的。”小女孩已经记不清她是怎么睡着的了，疑惑着看着这两个人。
“叶栩这小子体力还挺不错的，能背着你走那么远，有进步！”楔老双臂交叉挽在胸前，微弱的月光下看不清他淡漠的表情，分辨不出这话是夸奖叶栩还是幸灾乐祸。
“无关紧要，叶栩哥哥我体力充沛，倒是难为你跟着我吃苦了。”叶栩微笑着赶紧说道。
“叶栩栩哥哥，我以后会坚强的，不会再给你制造麻烦了，你不要抛弃我。”雪凌楚楚可怜地望着叶栩，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歉意。
“傻瓜，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我要强大我自己，更好地保护你。”叶栩轻柔地抚摸着雪凌小妹妹的头，微笑地安慰道。
“好了，不要再上演兄妹情深了，跟我进竹林吧。”楔老不爱听磨耳朵的煽情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黑影，示意他们往那边走。
一阵微风从黑影处吹过来，发出微弱的沙沙声，飘来一阵淡淡草木香，雪凌突然欢呼起来：“是竹子，是竹子的声音，我最爱竹林了！”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纳闷着哪有人听到“竹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欢喜，叶栩不禁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是竹林了，这老头说不定在骗我们呢？”
“的确是竹林，这味道我最熟悉不过了。”说着雪凌就一个人顺着竹林馨香的青叶味往前跑了。
“等等我们呀！”叶栩慌忙追上去。
“有溪水声，我听到溪水声了。”雪凌又惊奇地大叫了起来。
“三更半夜的，女孩子家家乱叫什么。”疲惫的楔老有点恼火了，不耐烦地骂道，他不喜欢小孩子在他耳根子间聒噪。
雪凌眨巴着无辜的眼神，嘟着嘴不敢再说话了。
这并不是一片荒林，茂密的竹林一望无际。一条狭长的石板路布满青苔，沿路的竹林没有过多的杂草，明显是有人精心修葺的。往前走有条石拱桥，他们走上桥，往桥下看去，有鱼在水面游动。潺潺的流水声混合着竹林幽幽瑟瑟的竹叶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寂静的夜，在柔美的月色下，别有一番情调。
“这溪水很特别，是从你们陷入魔魇的那个深潭流淌过来的。”楔老望着桥下黑色的光影，双眸发出深邃内敛的寒光，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叶栩和雪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凝住了脚步，将疑惑地目光投向楔老，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遇险的那个深潭，水面看似平静，其实暗道横生，其内部暗通地下河，暗流涌动，你们一旦被吸入地下，必死无疑。”
“听不懂！”叶栩微皱着眉头，直摇头。
楔老定了定神，认真地说道：“记得在我赶到深潭那里的时候，你们半截身体浸泡在水里，正不听使唤地缓缓前行。我看到潭水中心明显出现了涡流涌动。溪水一直往潭水里流，潭水却并未溢满而出。其内部必然有极速而狭窄的通道，当潭底积聚的水一旦找到了出口，就会急速地冲向暗流，就像大水缸里的水被拔掉了水底的塞子，其中的水会迅速被抽走一样。而那些艳丽的鱼群，如昙花一现，就是为了迷惑你们，你们稍不注意，就会被暗流拖进无底深渊。”
暗淡的月光下，水面突然掠过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楔老抬头看了一眼皎洁明月，又继续说道：“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带我们到这里来，我说不准这种特别的感觉。我的师傅传授我仙术的时候，曾跟我提起过魔魇族。传说他们在数万年前已经被消灭了，不知为何，我觉得现在他们又出现了。还有，凭我游历山水多年的经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条溪流一定还暗藏着一个特别的瀑布。”
呵，楔老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复杂的脉络，交错相连的各种信息互相传递。通过暗流涌动，正在行进一项神秘的任务。这里是他的中心，暗流是一个陷阱，一个迷局，早在第二代耶维琦存活之时就开启了，遍布异世大陆。
轩辕乾坤大逆转，混沌之世，悠悠众人，它一直在试探蠢蠢欲动的人心，愿者上钩。神秘力量在崛起，魔魇在复活。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向这边竹林。竹影飒飒，小溪细水长流，暗流涌动，静听黑夜肃杀的空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