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团地的孩子（2 / 2）

两千年的日本物价还没那么高，不大手大脚，顿顿吃吉野家三百円的牛肉饭也不用顾忌太多，甚至晚上还可以去商场扫打折的货物来买。

走出门，青木良看见隔壁的小女孩又探出了头，估计她听见脚步就想查看，发现不是妈妈便合上了门，动作十分谨慎，仿佛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鹿。

“那个小女孩好像叫羽子吧……”

理由是青木良偶尔会听见隔壁一个女人在喊“鱼子酱”，名字太过昂贵，所以他顿时想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女孩的妈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青木良不敢多想，转身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份速食便当和无菌鸡蛋，期间发生了件不巧的事，隔夜打折的食物已经被处理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店员在补货，所以他吃的这顿是原价买的，有点小贵。

等用微波炉加热好，嗅着热气腾腾的牛丼饭香，青木良深吸一口气，提起便当原路返回公寓。

在路过隔壁时，他轻敲了两下门。

果不其然，小女孩惊喜万分地探出了脑瓜，可发现不是自己要等得人后脸上全是失落，身子宛如贴在门边的滑轮般缓缓矮了下去，本想关上门，青木良急忙出声叫住了她。

“那个，等等……羽子酱！”

小女孩愣了愣，虽然她的小身板停住了动作，但望向青木良的眼神有些害怕，半张脸紧紧地躲在门后。

“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青木良柔声开口，从袋子中递出一份便当。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牛肉汤汁裹挟新鲜米饭的香气，小女孩的眼神立刻变了，她果然很饿，估计从昨晚开始母亲没回家她便一直饿着肚子，口水都要流了，但老师的教导让她十分犹豫，不敢接过外人给的食物。

“没事的，吃吧，哥哥就住在你家隔壁，不是坏人。”

青木良俯下身，脸上挂着微笑，见小女孩还是未动，便沉吟了一会儿道：

“恩，就是邻居啊，邻居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合理吗？你打开门旁边就是哥哥家，住得这么近哥哥每天都能看见你背着书包上学，这么一想……咱差不多算是熟人吧！”

貌似合理……

小女孩很快便动摇了，谁叫她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算学校里教过，但面对青木良这种能歪曲事实的老油条，根本防不胜防。

“谢谢……欧尼桑。”小女孩怯生生地感谢，接过了便当。

青木良笑了笑，直起身。

事实上，尽管双方是邻居，但以前的青木良就像一只不问世事的幽灵，他看见过羽子在走廊上画画，也碰见过这小姑娘因为丢失钥匙被困在门外到太黑，然而他从未想过出声询问，就仿佛没看见似的从这样的世界经过。

看了一眼小女孩校服上的褶皱，主要集中在手臂部位，青木良想了想，突然叮嘱道：

“对了，羽子酱，不要趴在门口睡觉了，小心着凉，如果你要继续等的话，最好盖一条毯子！”

“咦？”

羽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青木良说完便没再管小女孩，能顺手帮的就帮了，毕竟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是不知道天都快亮了这户人家的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青木良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然后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小女孩开门后惊喜地喊着妈妈，她家总算回来了，并没发什么可怕的意外。

青木良淡笑着摇头，自己也安心地拖出一叠被褥铺在地板上进入了睡眠。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是隔壁传出的嘈杂的叫喊声，就好像有人大清早在吵架一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扰民。

由于老式公寓隔音效果奇差，加上隔壁还在闹腾，青木良醒来后很快便没有了睡意。

望了望有些模糊不清的天花板，以及泛起鱼肚白的窗外，青木良觉着电费能省则省，没开灯，快速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看看隔壁发生了什么。

大清早吵架绝对不正常吧，隔壁不是一个单亲家庭吗？

听动静也不是训斥小孩吧？

他刚触碰到玄关的门把手，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很沉闷，仿佛一颗西瓜砸在了上，争吵声也戛然而止。

青木良疑惑地打开门，探头便见一个黑影慌慌张张地从楼道穿过，他本想叫住对方，却见隔壁的房门正大大洞开着，一股不详的气息正在空气中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