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2)

  李修从小享受优渥的资源,但父母怕他变成动物园被投喂的老虎,失去野外捕食的能力,学业事业都望他自立为贵,于是阿修养成了不指望他人支援的孤独本质。

  言兰则不一样,山村聚居,村民互助,农忙割稻子,几家做一家,今天这家田里帮手,主人请吃大锅饭,明天则在那家帮手,一齐在那家吃饭,谁家盖房子,也是这个道理,村民成群结队,互相支撑。

  阿兰从山上拖了竹子回来,还背了一大捧淡紫深红的杜鹃花,春天在她的身上枝枝蔓蔓,她将这一大片杜鹃花,送给在院子里看笔记本电脑资料的阿修,说:“修修,给你的。”

  阿修抱着忽然到来的满怀花枝,找小木桶装水,才能承载。

  他感觉到阿兰的一片纯真。

  阿兰又去嚯嚯锯竹,做两米乘一米的竹床,三面围栏,可以躺可以卧,加几个软垫,也能做沙发。

  两个人各忙各的,共同沉浸在这个鲜妍明媚的初春里。

  时光蹉跎,断手的阿森出狱了,继续在茶坡村的山区,组织他的流动赌场。

  他在监狱学了法,回来向村委要申请表,办残疾证,每月从国家领最低保障生活费。

  村民们听说了,朴素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找村委反映问题。

  老村长说,国家是有这个政策,有犯罪记录,不影响办残疾证。

  村民们说,犯了法还有国家养,怎么有这种好事?

  此事,显然不是每月几百块的问题,是茶坡村从今以后的价值导向问题,风气问题。

  阿兰副村长用村委的名义,给阿森开了一纸通知,收取茶坡村流动人员深夜聚餐村委专项管理卫生费,每月两千块,随通知附流动赌客吃夜宵扔烟头的大量现场照片。

  阿森看到通知,惊呆了。

  他在狱中学了各种法律,没见过这么长的罪名。

  烧伤毁容的阿铜,跟着念了一遍:“茶坡村流动人员深夜聚餐村委专项管理卫生费。”

  阿铜骂:“怎么比我们还黑?”

  阿森说:“没看到写的是深夜聚餐,不是深夜聚赌吗?”

  阿铜说:“交钱吗?”

  阿森说:“交吧。”

  阿铜说:“这个阿兰,欺负到我们头上,我找人收拾她!”

  阿森说:“晚了,翅膀已经硬了,她是副村长,你去收拾她,我们会被连根拔起。”

  卫生费到了账,阿兰请人印小册子,第1页讲卫生,剩下29页,讲赌博导致家破人亡,以及组织聚赌坐牢案例,图文并茂,分发到各家各户。

  她以村委名义,花了几百块,特别雇了阿铜的婶婶,负责每月清理流动赌场的垃圾。

  理由是,当婶婶的,肯定知道侄子每晚在哪吃夜宵。

  村民们见识了兰兰副村长的手段,安静了,阿兰比他们想象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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